| 學達書庫 > 喬安 > 奴婢不敢 > |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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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先告訴我我娘的遺言,否則我是絕不會嫁給你的,就算你是主子爺也一樣!」 她大聲宣告完畢,隨即頭也不回地拉開房門。 「我要去『繡、帕、子』了,『奴婢告退』!」 離去前,她用力丟下最賭氣的一句話,真的走人,沒入雨中。 肖淨官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大笑出聲。 真是個沒大沒小的奴婢,她有什麼不敢的?她什麼都敢!竟敢對主子大小聲,還敢沒替主子更衣就跑了,讓主子面臨著涼受凍的危險,很好,這筆賬他遲早會向她索討的。 思及此,肖淨官俊容笑意更開。 原本他的確打算藉由娶她這件事,來讓母親取消招親大會,現在既然事情演變至此,那麼,招親大會或許可以成為借力使力的好工具。 也好,一勞永逸! 招親大會如期舉行。 肖府內湧入大量賓客,各官家名門富商的千金,全數到齊。花亭裡、荷池邊,到處都是嬌俏美麗的佳人,也算是一場賞心悅目的比美慶會。 肖府內眾僕們無不嚴陣以待、小心伺候,當然也免不了偷偷比較各府千金的姿色優劣,私自評比押注。因為她們之中,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成為他們未來的少夫人,若不好生伺候著,得罪誰都是跟自己的一條賤命過不去。 當然,在眾僕心中,也有個共同不受歡迎的人物── 這個人,是此次陣仗最大、氣焰最高,打扮得最花枝招展、同時也是對肖淨官最勢在必得的一位,她就是江東首富洪大慶的千金,洪采荷。 只要在肖府當差超過一年的奴僕們,都知道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使他們對來自洪府的任何一個人,都存有強烈的排斥與戒心。 「看到了嗎?就是她、就是她。」 花園一隅,兩顆頭顱從假山後的花叢間好奇探出,對著曲橋上洪采荷嬌麗的身影評頭論足── 「她就是洪府的千金?『紅菜盒』?」呵,好怪的名字。 「沒錯。」順生用力點頭,迸射強烈敵意。「聽說當年少爺就是被他們扣留,強迫逼婚。」 「真的?他們怎麼敢?」容容低呼。這真是大消息。 「洪老爺財大氣粗,一心想將女兒嫁給少爺,好借著聯姻關係擴展勢力範圍。當年他就是趁著少爺去洪府談生意時,強行扣住少爺,強迫娶他女兒為妻,當時少爺才十五、六歲而已,後來還是少爺自己逃出來的。」順生咬牙切齒道,仿佛他也是受害者一般。上回在客棧遇到洪府的張總管,哼哼,僅是總管就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難以想像主子是什麼德行。 容容看著順生,笑了出來。「難怪僕房的姊姊們聽到洪府的人要來,都跟你一樣咬牙切齒的。」 「誰知道這次招親大會,洪府的人又會做出什麼事來,能不小心提防嗎?」他光是想到背脊就發涼。 「這個『紅菜盒』該不會為了嫁給少爺等到這把年紀吧?」 「不,當年逼婚不成,洪大千金已經嫁人了,這位是洪二小姐。」 「哇,洪老爺還真是不死心哪,專門養女兒等待少爺。」容容驚歎,忍不住再打量洪采荷兩眼,再移向不遠處的肖淨官和嶽千眠。「不過,我怎麼看都還是覺得眠姊姊和少爺最適合,瞧,他們不是很登對嗎?」 順生捂住容容的嘴,壓嗓警告:「喂喂,這話私下講講就好,千萬別被其他人聽到了。」 「我說的是實話嘛!」容容轉著眼珠子,興致勃勃地。「順生哥,你要幫我。」 「幫什麼?」 「幫忙盯著這個『紅菜盒』,千萬不能讓她搶走了少爺,少爺是眠姊姊一個人的。」容容堅持著,怎麼說胳臂都要向內彎才是。 「就算少爺娶個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哪有什麼搶不搶的問題。」 「你到底幫是不幫?」 「我很忙耶……」 「難道你以後想伺候那個『紅菜盒』少奶奶?」 「好,我幫!」二話不說,立刻答應。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順生冷不防直打哆嗦,惡,太恐怖了。 一場明來暗去的爭奇鬥豔,已進行了一整天。 各家千金無不抓緊機會,在肖淨官面前使出渾身解數,搬出各項才德兼具的看家本領,企圖贏得肖大少爺的青睞。 肖淨官看來心情頗愉快,對各家千金們卯足勁拋來的「善意」更是來者不拒,笑臉以對。 首先── 「這是小女親自繡的鴛鴦戲水,不成敬意。」王員外鞠躬哈腰代表贈上愛女的心意。 「繡工真是細緻。」肖淨官微笑稱讚,一轉身,當著所有人的面含笑問著身後的千眠:「和你繡的芙蓉花比起來,你覺得如何?」 千眠啞口無言。 眾人怔。 接著── 「這是雨虹親筆畫的江南采風圖,能有幸請公子鑒賞品評嗎?」張知縣千金雨虹小姐笑容可掬地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嗯,畫風溫婉,觀察敏銳,尤其是街角這拿著掃帚追打丈夫的婦人,尤為傳神。」肖淨官指著畫作一角,又轉身,笑問千眠:「你覺得呢?」 千眠慍色瞪他。 眾人疑。 再來── 「這是我家小姐親手縫製的斗篷,肖少爺您外出時披著,定能感受我家小姐的心意。」林家丫鬟也不甘示弱,努力推銷自家小姐主子的手藝,不讓人專美於前。 「嗯,看來頗為溫暖。」肖淨官點頭,收下,轉身便將斗篷披在千眠身上,笑眯眯道:「如何?暖嗎?」 千眠雙眼噴火。 眾人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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