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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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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拿水潑官兒這件事嘛…… 肖夫人思忖著,忍不住笑眼彎彎。真虧這丫頭做得出來! 看樣子官兒真把她給惹毛了,不是嗎? 嗯,事情似乎有點意思了…… 一旁,梅婆似乎看穿肖夫人的心思,開口道:「無論誰惹惱誰,那丫頭都不該沒了規矩,冒犯主子,所以不管少爺是否生氣,該罰她的還是要罰。」 「我明白,但是……」肖夫人似有猶豫,管理教育奴僕的工作她向來是交由賞罰分明的梅婆全權處理,畢竟她老人家待在肖府的時間比她還久,已是三代元老,她向來也不太干涉她老人家帶人的方式,只是這次的事情,她們最好不要介入太多,她相信她兒子自有想法。「罰歸罰,但也意思意思,看一下官兒的態度再決定輕重好嗎?」 「是,夫人。」 想當年,她也是肖府的伺候奴婢,平常只要有任何好玩有趣的新鮮事兒,從不輕易放過,也最愛和僕役房的姊妹們喝茶聊是非,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會懷念那段日子呢…… 肖夫人笑眯眯地,又喝了口茶。 「不知道官兒心裡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真希望那丫頭意志夠堅強,可以撐久一點,省得大家以後麻煩,你說是吧?」 梅婆微笑不表意見,只靜候在旁,一貫的聽令行事。 覆上杯蓋,肖夫人忽然想起什麼,眼中又是一抹神采。 「對了,也許我們可以來探探官兒的心意啊!」肖夫人站起身,越想興致越高。「好,就這麼決定!反正已經好久沒有新鮮事兒了,就當作是無聊打發時間吧。」 「夫人打算怎麼做?」 「這個嘛……」 一記神秘微笑。梅婆很有默契地附耳上前,靜候聆聽。 淨月園裡,三兩奴婢匆匆走過,帶著些微亢奮的腳步中,還夾雜著一陣竊竊私語和驚呼。 初夏,綠意滿園,群蝶飛舞,是個聊天湊熱鬧的好天氣。 當然,也會是個辦宴會的好時節。 「眠姊姊,你真的要搬到淨日園嗎?」 容容笑眼眯眯,開心地大聲詢問,更像是一種宣告。 「嗯。」 千眠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繼續收拾包袱。 此刻,窄小的僕房內擠滿了人,柴房、灶房、針線房、洗衣房……各房的奴僕們幾乎全都來了,而且有志一同地團團圍住看她打包,卻沒有人主動找她攀談,只紛紛以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彼此竊竊私語、欲言又止。 氣氛詭異。 她並不認為自己準備搬出僕房是件多麼了不起的大事,值得眾人如此「關切」。 但,又如何?她已然成為一隻被觀賞的孔雀,每個動作、每句話,都攤在眾人眼前,被一一檢視著,這種感覺很不舒服,而她甚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說,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嘍?」 春香悶悶地問,完全不見平日的悍然,像只鬥敗公雞,掩不住的洩氣沮喪。 「什麼傳言?」 「就是──」 「啊,眠姊姊,來來來,我幫你拿包袱,該走了。」容容插話打斷,搶過千眠的包袱,排開人牆,拉著千眠就要走人。這種話題,目前暫時不宜再提。 此時,人群中一名八、九歲的小丫頭,突然稚聲發問:「姊姊,你真的要嫁給少爺了嗎?」 「嗄?」 千眠愣住,沒料到會有人如此一問,差點絆倒自己。 「那當然,她都已經是少爺的人了──啊!」容容一時心直口快,隨即又懊惱地捂住嘴,連打自己的臉頰三下,責罰自己搶嘴快。 她這動作反而引起眾人更大的遐想。 「你說什麼?」千眠吃驚地問:「這話什麼意思?」 「她說姊姊你是少爺的人。」小丫頭又說話了。 的確,過去曾經有許多奴婢去伺候過少爺,但千眠是第一個可以搬進淨日園廂房的人,怎不令人羡慕呢? 「亂……亂說……這……」千眠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誤會可大了! 「才沒有亂說,這是柴房哥哥聽見順生哥哥說的。」小丫頭很執著。 容容跳出來激動辯白。「亂講,順生哥才不會說呢,他和我約好了,我們都不會說的!」 「什麼?!」眾人紛紛將驚訝的目光轉向容容,顯然還有更大的秘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快說,到底是什麼事?」春香急切抓著容容追問。 「這是秘密,我才不會說呢!」容容死命搖頭,做了個閉嘴的動作。「打死不說!」 越不說越是吊人胃口,眾人按捺不住,開始擠向千眠和容容,兩人被逼到角落,再也動彈不得。驀地,有人在僕房外大喊:「大消息、大消息!」 帶消息的人終於擠進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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