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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嗯,拜拜。」鬱闌夜嫣然一笑,聽話地走向鬱家大門。

  望著她的背影,齊騁慢慢收斂起微揚的唇角,笑容亦隨之隱去——她,真的感覺到他會離開了嗎?

  ※

  一進家門,鬱闌夜這才感覺到事態似乎比她想像中嚴重許多。

  她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在「等門」,上至郁家老奶奶、下至司機忠伯都在「陣容」內,而且每個人都一副準備將她嚴刑拷打的模樣。

  「呃……你們怎麼……都起得這麼早?」鬱闌夜心虛道,自己也明白這樣的問候並不具說服力,因為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突然,她的視線瞄到坐在鬱曦晨身邊的……雷鈞?老天,竟然連他都在!

  這下,她更心虛了,不由得想起昨晚放他鴿子的事。

  「你們大家都在啊……」她愧疚地望向眾人。

  「當然,我們正在等綁匪來開價呢!」回答她的是十八歲的弟弟郁臣郡,他正蹺著腿坐在樓梯口。

  「呃……」什麼綁匪,太誇張了吧!她忖道。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接著開口的是郁家老奶奶龍君安,不過從語氣裡倒還嗅不出什麼火藥味。

  「你昨晚不是和雷鈞約好要一起回來的嗎?」郁曦晨倒沈不住氣了。

  「是啊……」

  「結果我打完電話回來,你就不見了。」雷鈞接著說道。

  「因為……」

  「剛才要不是天臨打電話來,我們已經去報警了。」鬱臣郡也道。

  「是嗎……」

  「小姐,你不是答應過我,就算不要我去接你,你也會自已回家的嗎?」忠伯忍不住跟進。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她暈頭轉向的,最後只能抓住忠伯的問題回答。「我是回來了啊!」

  「回來之前呢?去哪裡了?和誰在一起?」這次換成郁家男主人郁靖楚的逼問。

  鬱闌夜左右為難,她知道她讓家人擔心了,但現在她還不想讓大家知道齊騁的事。 「我在……一個朋友家裡。」

  「朋友?難道是——齊騁?」鬱曦晨突然叫道,剛才顧天臨打電話來的時候,只模糊地交代闌夜和他朋友在一起……想到前些日子闌夜曾經迫切地向顧天臨打聽齊騁的住址,也許真是和他有關。

  「誰是齊騁?」其他郁家人同聲問道。

  「就是——」鬱曦晨猶豫了下,看到鬱闌夜不斷向她擠眉弄眼,她只好求救似地轉向雷鈞。

  「是天臨的一個朋友。」雷鈞代替鬱曦晨說道。

  「什麼樣的朋友?」眾人還是窮追不捨。

  「我們也沒見過。」雷鈞實話實說,他現在可是站在郁家老奶奶同一陣線的。「不過——聽說是闌夜這出新戲的工作人員。」看來他是存心要出賣她了。

  「鈞……」鬱曦晨拉拉雷鈞,怎麼她要他先幫忙替闌夜掩飾一下,他卻反而全部抖了出來?

  「哦——」龍君安若有所思地看著鬱闌夜,隱約察覺有事情不對勁。「那麼上一次忠伯說,你有一回瞞著我們半夜偷偷出去,也是和『他』有關嘍?」

  鬱闌夜不可置信地看向鬱家這位資深老司機——竟然連他都出賣她!

  「對不起,因為小姐那天晚上堅持不讓我開車送你,我只好……」忠伯有些愧疚地說道。闌夜小姐出門向來由他負責接送,那晚她偷溜出門時剛好被他撞見,而她又堅持要單獨出去,所以他才會……

  「好了、好了,人安全回來就好了……」看著女兒為難的臉色,愛女心切的白月澄終於忍不住打圓場。「你也累了吧!先去把這一身禮服換下來再說。」

  白月澄走上前疼愛地順了順鬱闌夜的頭髮,正想帶她離開現場時,突然表情訝然地盯著她的脖子……隨即又將頭髮撥回原位。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鬱闌夜輕聲問道,覺得母親的表情很怪異。

  「沒什麼,快,先上去梳洗一下。」白月澄匆匆忙忙將鬱闌夜推上樓。

  「怎麼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就放過她呢?」鬱臣郡不平道,像他總會被奶奶纏問到發瘋才能閃人,怎麼換做是大姊就這麼輕易過關?不公平!

  白月澄走回丈夫身邊,笑盈盈地說道:「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什麼東西有希望了?」郁靖楚問道,看著妻子愉快的神情,一整晚的憂慮頓時一掃而空。

  「闌夜她……應該是戀愛了。」

  「真的?」老奶奶龍君安首先從沙發裡跳起,眼神閃閃發亮。

  自從鬱闌夜畢業、出道以來,不曉得有多少青年才俊登門追求,卻沒見過她表現出任何興趣,如果真有男人能讓她孫女動心,她龍君安一定會拚老命湊和。

  「媽,你怎麼這麼確定?」鬱曦晨也好奇得緊。

  白月澄未發一語,只以手比了比脖子的位置,頓時,眾人皆露出了然的表情。

  「可是,真會是齊騁嗎?」鬱曦晨詢問地望向雷鈞。

  「很簡單,把天臨抓來問就知道了,這傢伙肯定知道內情。」雷鈞笑道。

  「你不要又去『威脅』人家!」

  「我像這樣的人嗎?」雷鈞摟著曦晨,要賴道。

  鬱曦晨笑睨著他,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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