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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但是,那匹馬真的碰不得啊!」銀伯激動地直跳腳。「難道你們忘了它才被馬長生送來不到一個晚上,就引來突厥人的襲擊了嗎?」

  「那只是巧合吧……」安小駒嘟嚷道。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見銀伯又杠上牛脾氣,鐵伯連忙好聲轉圜道:「哎喲,既然都已經抓回來了,先進堡去再說吧!天都黑了……」

  「對對,快進去,不然繩子被它咬斷就更危險了。」

  安小駒見風轉舵,拉著東方喬立刻將馬趕進堡裡,可才穿過前庭廣場,即看到兩名牧丁神色慌張地朝主屋而去。

  「喂喂,你們跑什麼?」安小駒叫住兩人。

  「那個……那個……」

  「在問你們話呢!幹啥吞吞吐吐的?」銀伯由後趕來,肚裡的「怨氣」這會兒全發洩在敗壞的口氣裡。

  兩名牧丁倉皇失措地互看一眼,才戰戰兢兢地說道:「那個……東側馬廄的馬……好象……好象不太對勁!」

  第十章

  「怎……怎麼會這樣?」

  安小駒驚恐地瞪大雙眼,沖進馬廄,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匹匹倒在地上抽搐的馬匹。

  「我們把所有的馬趕回馬廄之後,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剛才不曉得怎麼回事,有幾匹突然變得暴躁不安,沒多久就成這樣了……」牧丁的話未落定,旁邊的馬房亦陸續傳來馬匹的厲聲嘶鳴。

  「不可能……好好的怎麼可能這樣……」

  安小駒難掩驚痛的心情,全身顫抖地撲上前抱住其中一匹奄奄一息的駿馬。四老則在察看馬匹「異常」狀況的同時,緊急下令各馬廄的牧丁全面慎守戒備,以防止馬群的「騷動」擴大。

  「你們快瞧一瞧……他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會……」她哽咽地向四老求救,急懼的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她自小養馬長大,從來沒遇過這等「陣仗」,這比突厥人來搶她的馬還令她害怕。

  「別慌,你先起來。」東方喬冷靜道,上前想扶她起來。在沒確定是否為傳染性的疾病之前,她這樣抱著馬是很危險的。

  但安小駒不為所動,她只是不斷搖頭哭泣,並死命地抱住馬匹不放手。

  「你們快幫忙想想辦法……他們看起來很痛苦……」她哭喊著,白天在草原上喜悅的心情早已不復存在,她現在只看得到眼前這可怕的情景。

  東方喬搖搖頭,使勁將她拉起身,道:「沒用的,它已經死了。」

  「死了……」她楞楞地看著原本抽搐的馬兒已無任何動靜。「怎會……這麼快……」

  聞言,東方喬突然神情一凜,鬆開小駒,自行上前察看馬匹嘴邊的濡沫征狀。

  小駒則毫不猶豫地跑向另一匹仍在抽搐的愛馬。

  接下來,情況依舊緊張而混亂,人喧馬嘶吵成一片。

  而就在四老忙著查出馬匹暴斃的原因所在時,越來越多的馬陸續倒下,沒多久,馬廄裡就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即刻回歸「平靜」。

  一種異常詭異的平靜。

  「沒辦法,全死了,無法再救了……」金伯面色凝重地宣佈不可改變的事實。

  「該死,我養的馬怎可能去染什麼怪病。」銀伯悲憤難抑,看著多年心血如此莫名其妙被毀掉,而他甚至瞧不出是染了何種瘟病,怎不氣煞人也。

  鐵伯搖頭歎氣,心裡亦是難過得緊。「我看其它馬廄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我看未必!」老二銅伯斬釘截鐵道,和東方喬站在馬廄入口。「剛才我和東方喬趁亂去西側馬廄察看了下,那邊的馬都還算正常。」

  「真的!」安小駒抹著眼淚,從一匹已回天乏術的馬旁跳起來。

  銅伯指指東方喬。「他認為我們的馬……是中毒了。」

  「中毒?」安小駒驚愕地抓住東方喬的衣服,顫聲問道。「你是說……有人故意殺死我的馬?」

  「是否人為或故意,目前還無法確定,但它們看起來確實是中毒而亡。」東方喬搭著她的肩,發現她全身正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她激動道,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再度痛哭失聲。

  她不相信她的馬會無緣無故大量中毒。

  「三弟,你也認為是中毒嗎?」銀伯問,想聽聽銅伯的意見;四老裡就屬他最冷靜,也是唯一懂醫術和草藥的人。

  銅伯點頭。「而且全是劇毒,根本來不及救。」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會中毒呢?」眾人追問。

  東方喬掃了眼眾人,答道:「關於這點,我剛才追查過了。在馬匹回廄前後,確定只做了像平常一樣喂糧、喂水的工作而已,所以……」

  「所以,問題可能就出在糧草和水裡面?」安小駒噙著淚,抬頭問道。

  「沒錯。」東方喬篤定。

  「那還等什麼!」大老金伯回過神,立刻下令交代。「老二,你去暫時停掉其它馬廄所有喂糧、喂水的動作,並且清理所有糧草和飲用水。老四,你帶人去把風馬堡各出入口全都封起來,禁止任何人進出。」

  銀伯、鐵伯聽令而去。此時,守門的阿忠氣喘吁吁地奔來傳話。

  「那個……震遠鏢局有人求見。」

  「震遠?」金伯看了東方喬一眼,才道:「先把人帶進正廳再說……」

  「不用麻煩,我人已經來了……哇,你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馬長生大嗓門驚呼,雙目瞪張,眼前的情景根本和得了瘟疫沒什麼不同嘛!

  「就是你看到的,別再問了。」東方喬使個眼色,示意馬長生閉嘴,因為小駒已經把他胸前衣服哭濕一大片,他可不想她用眼淚繼續幫他「洗衣服」。

  「這麼晚了,你還特地跑來,有什麼事嗎?」金伯問。

  「這個嘛……」馬長生搔搔頭,顯得有些為難了。「看到你們的情形,我倒有點後悔走這一趟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無妨,別婆婆媽媽的。」金伯已耐不住性子。

  馬長生又搔搔頭。「這個……是有關今天中午出發前往京城的那批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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