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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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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搞什麼鬼?」 司空聚放下碗,凶巴巴地拉過她的手,皺眉察看著。小傻願則抬起頭,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只道:「小娘,你的手怎麼了?」 丁兒戲倒抽著氣,又痛又麻的手指頭已漸紅腫。「我……我沒……事……」 「過來。」司空聚凝著臉,強拉她起身走向木屋後方。 「你要帶小娘去哪兒?」小傻願叫道,放下筍湯連忙就要跟上。 「不准跟來!」他回過頭,對著「抓人不眨眼」的小跟屁蟲吼道。 小傻願怔住,詢問的目光瞟向了兒戲,見小娘點頭示意她聽話,才嘟著嘴乖乖回去喝湯。 「聚哥哥,你別再生傻願的氣了,好嗎?」 踉踉蹌蹌地被司空聚拖往河邊,丁兒戲不忘借機為傻願先前的「暴行」求情。 「她爹娘也是在當年的那場瘟病中去世,我收養她之後,便一直將她視為我和聚哥哥的孩子,所以……」 「我不需要孩子。」司空聚面無表情道,一在河岸邊坐定,即立刻將她的手壓入冰冷的河水中。 「要,你當然需要!」她拚命點頭。「聚哥哥你以前不是說過,你的『工作』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你一定會需要人手幫你的,瞧,你不也收了阿徒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阿徒能幫你,我和傻願一樣能。」她堅持。 司空聚沉默地盯著她,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不閃半點心思,半晌,才緩緩扯動嘴角,道:「瞧你說話中氣十足的,應該是不疼了吧?」 語畢,他忽然將她的手拉出水面,邪惡地用力捏住她受傷的指頭。 「哎喲,痛!」她哀叫,連忙抽回手。 「行了,那小鬼闖的禍,你算是替她還了。」 「嘎?」她的劇痛頃刻轉為驚喜。「真的?你不生傻願的氣了?」 他聳聳肩,冷眼睇向她始終抱在另一隻手裡的那碗藥草。「如果你可以把那臭玩意兒倒掉,我的氣會消得更快。」 「不行,這是特地調給你的。」傻願先前額頭受傷,她也是摘這藥草給她塗抹。 「我不需要。」 「要,你當然需要。」她固執地點頭。他臉上一條條的血痕清晰可見,想必也是很疼的。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他咕噥著起身,準備走回木屋。 丁兒戲一把拉住他。「不行,我答應過娘要好好照顧你的。」她踮起腳尖捧住他的雙頰,認真地在他滿布胡渣的臉上細細來回審視。「瞧,你的傷口還沁著血呢!」 二話不說,她立刻挖了一團已搗碎如泥的藥草,住他臉上一抹—— 司空聚直覺偏頭躲開她的「突襲」,卻仍是被那臭死人不償命的藥草給侵佔臉頰一方。 「你別動呀!!」丁兒戲叫道。「你這樣動來動去,我的手……啊!」 看她強忍疼痛,一心一意用她受傷的手指頭替他挖藥敷傷口,司空聚心底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仿佛被什麼東西猛然撞擊似地,狠狠抽了一下。 為什麼? 為什麼在他毫不留情地拋下她離家多年之後,她仍能如此無怨無悔地對待他? 他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盡責的好丈夫,難道她還看不出來嗎? 如果真聽信一個來路不明的算命師所言,就此認定終身,那麼,她是不是真的傻過了頭呢? 面對眼前這位七歲即入他家門的小妻子,司空聚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他不想接受她對他的好,卻又不忍拒絕。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許是感受到被鎖定的視線,正專心塗抹草藥的丁兒戲驀地停下動作,迎上他若有所思的深眸—— 四目交錯。 丁兒戲傻愣楞地看著司空聚,被他如黑夜般難以捉摸的目光給深深吸引住。 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開始莫名地狂奏。 怦怦、怦怦、怦怦怦…… 一股麻酥感更是從她體內炸了開來。 他的眼神好奇怪?這般懾人的視線,她幾乎未曾見過…… 她望著他,水盈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臉頰線條,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唇,像極了山中甜美的甘泉,正散發出無比驚人的誘惑力,吸引著她去掬取。 她舔了舔突然略顯乾澀的雙唇,忽地有股「想喝水」的衝動—— 丁兒戲不曾對男人有過如此踰矩的感受與想像!但,倘若能夠觸碰聚哥哥的嘴唇,倘若能夠碰觸到的話—— 「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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