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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丁兒戲眼睜睜地看著從未離過身的司空聚畫像就這麼落入他人手中,心裡不免有些不是滋味,那是她的護身符呀!

  「我想到了,剛才不是有個小鬼和她們在一起嗎?咱們先藏好她們兩個,回頭再拿這張畫像找那個小鬼去通風報信,如何?」

  「好辦法,果然還是大哥你聰明。」

  「那當然,咱們就等著發財吧!」

  ***

  他完了!死定了!等著回去被剝皮吧!

  阿徒騎著驢子沒命地在山間小路中奔馳,恨不得自己再多生八條腿,可以跑得再快些。

  他在送完冥紙後趕到衙府前,即被一名彪形大漢給強行架走,接著便拿到一張師父的畫像,並且被勒令回來通知師父必須拿錢去贖師娘和小傻願回來。

  這次他真的完了,連九命怪貓都難解他的圍了。

  不管了,就算沒命也還是得通知師父,否則就是師娘和小傻願沒命了!

  跌沖下驢背,阿徒踉踉蹌蹌地奔進木屋裡,抓了人就是一陣沒命的吼。

  「師父、師父,不好了,師娘被無恥之徒抓走了,他們要錢——要很多很多錢,可能是想要那些被您藏在山裡的錢,師父——」

  「就告訴你要放機靈點,怎麼還會出這種差錯呢?」

  「那是因為——」咦,不是師父的聲音!

  阿徒眨眨眼,這才看清眼前被他緊抓衣襟的男子不是師父,而是耿天遊。正在納悶的當下,他忽覺背脊一涼,一道無形的殺人視線才隱隱從他後方射來。

  「你說他們要錢?」

  「師……師父。」阿徒縮著脖子轉過身,幾乎不敢抬眼對上那道冷冽視線。他拿出那張被當成信物的畫像,雙手微顫地遞給司空聚。「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顯然知道師父您能弄來許多錢,所以才……才……」

  「我知道了,她們在哪裡?」

  「在……城裡。」

  「廢話!」耿天遊翻翻白眼,忍不住敲他一記後腦勺。

  「他們要您在城門邊等著,自然會有人出來帶路。」阿徒緊張道。「他們還鄭重強調,只准師父一個人去,而且不准報官,否則師娘和傻願她們就——」

  「這等廢話就不必轉述了。」司空聚皺起眉頭,耐心宣告用罄地走出屋外,直接朝通往山下的小徑而去。

  「師父,您現在就要下山了嗎?」阿徒追上前。「您不去挖那些金元寶出來嗎?」

  「沒有這個必要。」

  「沒……沒必要?」阿徒心一驚。怎會沒必要呢?「可這攸關師娘和傻願的命呵,師父呀——」

  「少囉唆,我知道該怎麼做!」

  完了,師父肯定是氣昏了頭,竟然兩手空空赴約!這下師娘和傻願死定了啦!

  「師父——師父呀!」牽了還在氣喘吁吁的驢子,阿徒慌忙跟在司空聚身後。

  「您腳受傷了,要不要騎驢子下山可能會比較快些?」

  「你要他騎驢子還不如叫他去死。」耿天遊又從後頭敲了阿徒一記後腦勺。「而且瞧瞧你這頭笨驢,累成這樣還追得上心急如焚的阿聚嗎?」

  「師父心急如焚?」阿徒搔搔頭。「奇怪,我怎麼看不出來?」

  「笨呀、他連吼你、罵你這等平常事都給忘了,你說他心裡急不急?」

  「說得也是,師父他竟然沒有罵我耶!」太稀奇了!

  「所以嘍——」耿天遊搖搖頭,笑了笑。「咱們還是走快點吧﹗追不上一個雙腿受傷的人,你不覺得挺可恥的嗎?」

  ***

  「我告訴你別再白費力氣了。」

  窄小又昏暗的房裡,丁兒戲明顯無力的嗓音幽幽傳來。

  她好渴,好想喝水!偏偏這兩個人執意等到司空聚來贖她後,要喝要拉再隨便她。

  「怪了,怎麼可能打不開呢?」壯漢甲拿著錦盒,就著窗邊微弱的光亮埋首奮戰。

  「就跟你說了,那是我娘留給我做紀念的,不值什麼錢。」丁兒戲不死心地企圖說服他將錦盒還給她。

  「鎖得這麼牢固,怎麼可能不值錢?」壯漢不相信,執意要將它打開。他將錦盒丟給她,並替她鬆綁道:「你來開﹗」

  丁兒戲接過錦盒和鑰匙,心裡也有些緊張。事實上,她也從沒打開過這個錦盒,也根本不知道裡頭放了些什麼,她只知道娘提過,這只寶貝錦盒可以在遇上無法解決的麻煩時,為他們指點明路。

  難道現在就是這只錦盒在發揮它的效用,準備解救她們脫困了嗎?

  懷著戒慎恭敬的心情,丁兒戲緩緩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半晌——

  奇怪,沒反應!

  她試圖轉了轉鑰匙,依然沒反應。打不開?怎麼可能!

  「行不行呀?它到底是不是你的東西?怎麼連你都打不開?」壯漢粗聲粗氣,急得很。

  「我再試一次……」

  正當丁兒戲覺得納悶,努力想再試一次時,木門突然被一把推了開來。

  「人帶來了。」壯漢乙吆喝著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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