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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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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值得,真的!」她急聲強調。「因為你是我的聚哥哥,你一直在做你認為值得的事,而我也一直在做我認為值得的事,而不論是做我認為值得的事,或支持你做你認為值得的事,都絕對是一件值得的事。」 她說得又快又急。司空聚盯著她沉默半晌,才緩緩地說道:「這些話……也是娘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這麼認為的。」 司空聚以指輕撥開她額前的濕發,並垂首將額頭抵著她的,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敲擊了下。「我該拿你怎麼辦……」 「聚哥哥,你別不要兒戲、別趕兒戲走、別再丟下兒戲一個人了,好不好?」她柔聲乞求。「洛陽的祖屋和家產都已經全部變賣掉,兒戲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 「你說——全部家產都變賣了?」為什麼她先前都沒有提過? 她輕輕點頭。「因為當年城裡瘟疫肆虐的情形十分嚴重,而我又下定了決心要出來找你,所以就變賣所有家產,給自己留了些盤纏,其它的就全散給那些饑民了……」她有些憂慮地看著他。「聚哥哥,你生氣啦?」 雖說爹娘在臨終前將所有家產全數託付給她繼承,但她仍然認為聚哥哥有權決定支配一切。 「我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訝異你會如此處理那些家產。」 「對不起,我擅自作了決定。」 「無所謂。我若真的在意那些家產,當年我就不會輕易離家了。」他微扯嘴角,意外地俯首給了她的臉頰一吻。 事實上,她變賣家產的舉動令他深受感動。這證明了在她心中,他不僅僅是她丈夫而已,同時更是她最最重要的寶貴資產,永遠是那些身外之物比不上的。 那麼——在他心中最重要的珍寶又是什麼呢?難道真是那批他遍尋多年、傳說中的波斯實物? 長久以來,他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聚哥哥……」她蠕了蠕身子,咬著雙唇欲言又止道:「你說你當年可以輕易離開家,是表示不在意那些家產……那是不是也表示……你不在意我?」 司空聚渾身一僵,深深凝望著她,這才發現在她那雙清澈純潔的雙眸中,竟隱蘊著淡淡的憂傷。當年,他想必是傷她很重…… 「你真傻——」 生平第一次,他以充滿憐惜的心情親吻她的額頭,然後慢慢滑向她的臉頰。 「不過雖然傻,卻仍是個好妻子。」 他的唇沿著她的臉頰遊走,最後再度捕捉住那曾經帶來甜蜜騷擾的美麗花蝴蝶;潛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熱情,就這樣被她一點一滴地給喚醒、點燃,然後盡情傾瀉。 她一直是他一個人的,從她七歲那年開始—— 為了她,他或許會試著去接納其它事物,包括那個蠻勁十足的小女娃﹗ 「聚哥哥……」儘管留戀他的親吻,丁兒戲還是輕輕推開了他。「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句話?」 「怎麼,你不開心?」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能稱讚她是個好妻子,為何她看起來並不特別高興? 「你不會死的,咱們已經平安脫險了,不是嗎?」 「什麼?」他一時間沒弄懂她說話思考的方向。 丁兒戲憂慮地看著他腿上的傷口。「現在說這句話會不會有些不妥呢?你明明還好好的,你明明不會有事,所以你不必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而急著對我說這句話……」 聞言,司空聚終於弄明白了她的擔心,他沉聲低笑道:「我說這句話和我會不會死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之所以說這句話的原因有兩個——」 「什麼原因?」 他聳聳肩,微笑。「因為我想說。」 「真的?」她眨眨濕潤的羽睫,接著又問:「那——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唇懸在她的鼻尖上方低喃道。「你確實是個好妻子。」 「你真的、真的、真的這麼認為?」她既感動又受寵若驚,模樣看來傻裡傻氣的。 司空聚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索性一口氣說道:「我認為——你不但是個好妻子、好兒媳,更是小娃兒的好小娘、阿徒的好師娘,如何,滿意了嗎?」 「我也可以當天游哥的好妹妹呢!」她天真地補充,引來司空聚眉頭一陣緊皺。 「那傢伙就不用特地提起了。」 「聚哥哥,你又在吃天游哥的醋了嗎?」她摟住他,親昵道。「我說過了,我只喜歡你一個。雖然你的胡渣會刺痛我的臉頰,你也很重,壓得我兩腿發麻,可是我還是只喜愛你,我是說真的——」 「這我相信。」 「那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愛我了?就一點點?」沖著他現在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帶著一絲期盼大膽直問。 「看在你變賣家產救濟貧苦,外加千里尋夫的勇氣上,或許是有那麼一點點了。」 「真的?﹗」得到他讚賞式的回答,她簡直喜出望外,立刻借機替小傻願求情道:「那麼看在你已經多喜愛兒戲一點點的分上,你是不是也能多喜愛傻願一點點?別再喊她『小娃兒』了,直接喊她的名字,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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