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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來,這兒風大,我們也進去吧!」

  「我說過了,放開你的髒——手——」小召放聲尖叫,換來的卻是赫律賴皮的笑聲。

  「我的手一點都不髒,真的!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甲板上隱約傳來的幾記悶笑,淹沒在一連串的尖叫和朗秧之中——

  距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樣寒涼的夜裡,有著幾許浪漫,幾許歡笑,彼此相愛的兩人在此印證了真心——

  至於相看兩瞪眼的人呢?

  就看他們的緣份了!

  靠岸之後……「少福晉,爺要出門了,你確定不要出來送行?」崔嬤嬤在房門口催道。

  「確定。」夏兒低泣道,她從一早就躲在予霧房裡,死都不肯出去。

  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慘的人了!

  從獨眼龍手中脫困之後,因為拗不過她的思念之情,薩康只好帶著她便裝潛回琉球探望病重的父王。

  至於為什麼要偷偷潛回?不因不難理解,她也沒追問。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回到家,她才從崔嬤嬤口中得知薩康必須離家兩年……兩年呢……予霧姊姊生死未卜,現在又面對薩康即刻將離開的事實,說什麼她都不能接受。

  「公主,爺真的要走了。」這次換成小召的聲音。

  聞言,她好不容易收住的淚水又開始濫了起來,雖然無法體驗到征戰的真實意義,但一想到夢嫻因此沒了丈夫,她就感到很不安,那肯定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時間慢慢流逝,房門外沒再傳來催促聲,難道薩康真的走了?

  夏兒心頭一驚,反射性就要起身開房門,卻發現薩康不知何時已進入房間,正站在她身後。

  「終於想起來要送我了嗎?」薩康柔聲說道,凝視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夏兒倔強地別過臉,故意不看他——她痛恨離別。

  「轉過頭來。」他命令道。

  她依然固執地搖頭。「我不想看到你穿這一身衣服。」他現在身上穿的正是那套感覺很重的戰服。

  「我記得你說過我穿這身衣服很好看。」他似笑非笑。

  「你要穿去征戰就不好看了。」她嘀咕詭,聲音裡有濃濃的鼻音。

  薩康輕歎口氣,從後面環抱住她,輕吻了下她的耳際,道:「兩年,我保證兩年之內一定結束戰事。」

  「我難道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可以像以前一樣每天寫一封信給我。」他笑道。

  夏兒伸出兩根手指,宣告道:「我要一天寫兩封。」

  「我相信你辦得到。」薩康朗笑道,傾身在她唇上印下寵溺凡一吻;當他放開她時,悄悄在她耳邊說道:「我發現娶了你之後,我也開始喜歡自己的姓氏了。」

  「嗄?」她一時沒會意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該出發了,你要不要一幸出來送我?」薩康又摟了摟她。

  夏兒低首搖頭,直到她聽到薩康離去的腳步聲,才猛然驚覺——

  他真的要走了。

  不經意地,她瞥見房裡角落那纖塵不染的古箏,想起以前予霧姊姊不斷教導她要對自己的丈夫忠實……她明明有話要對他說的,可是她卻寧願躲在房裡做縮頭烏龜。

  不行,她還是想去送他。

  驀然起身,夏兒提裙朝大門口直奔而去,當她終於氣喘吁吁趕到時,府裡全部準備送行的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她——包括已高坐在馬背上的薩康。

  「你不喜歡看到我哭,對不對?」她忍著又想奪眶的淚水,仰頭問道。

  「那當然。」薩康帶笑,他倒想聽聽妻子的臨別贈言——

  「那你就絕對不能比我早死。」

  聞言,眾人紛紛抽一口氣。「少……少福晉,別說這些不吉祥的話。」崔嬤嬤提醒道,心想少福晉是不是傷心了頭。

  夏兒向前跨步,仍然一臉堅決地說道:「因為我一定會一直哭,一士哭,哭到我死了都停不了,你不希望看到這種情形吧?」

  「你是在威脅我?」薩康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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