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安 > 長安俏妞鐵郎君 >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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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的身你也看過了,你的身體我也『見識』過了,害羞不嫌多餘嗎?」 果然!他「如願」見識到他有生以來看過最「錯綜複雜」的表情。 「自大、無聊、神經、卑鄙、色狼……」莫離用最快速流利的漢語連串咒駡。 「你罵的可是主人?他沒那麼糟吧!」西拉以阿拉伯話問,語氣極度親切,更貼切一點說是帶著笑意。 「嗄?」莫離轉頭看她。「你聽得懂漢語?」 西拉搖搖頭,雙手持續幫她搓揉著柔軟如絲的秀髮。「不!我只是從你的語氣猜測的。「他真的把你惹毛了,不是嗎?」 「那個自大狂竟然在我神志不清昏睡的當兒,偷看我的身子!」她氣憤指控,不說還好,愈說愈氣。 「哦……」西拉婉歎一聲。「真對不起,我也在你昏睡時『偷看』了你。」 「那不一樣,你是為了照顧我。」 西拉微微一笑。「這就對了,主人是個重榮譽、有責任感的人,況且當時他並不知道你是女的,而且我敢以阿拉之名保證,主人絕對對男人沒有興趣,他純粹只是為了照顧你而已。」 西拉一臉真摯,方莫離不禁迷惑,是嗎?事情是這樣嗎?為什麼一切會變得這樣混亂,這已經脫出她巴格達之行的計劃之外了。 「可是,他……他老愛戲弄我,拿我窮開心。」她對西拉大吐苦水。 主人戲弄她?她們談論的可是同一個人?她的主人從不輕薄女性同胞的。 洗淨頭髮後,莫離整個人泡進偌大的浴池,溫熱的水流徹底舒展了她一身的緊繃。大食人還真懂得享受,她壓根兒沒見過洗澡的地方能夠設備如此完善,裝飾如此富麗堂皇。 「庫達呢?」雖然很不願再見到他,但莫離還是忍不住問起。自從他丟下滿嘴塞滿水果驚愕不已的她狂笑離去之後,就沒見他再出現。 「他在另一間淨身,有其它人照料著,你要找他嗎?」 「我才沒有要找他,只是隨便問問。」 聽說大食人滿好色的,果然名不虛傳。 莫離管不住自己的腦袋,忍不住開始想像庫達裸身浸泡浴池,身旁美女環伺,左一個遞水果,右一個獻美酒的畫面。 「你使他感到快樂。」 西拉突然冒出的話顯然和她剛才想像的畫面配不起來。 「什麼?」莫離發現她完全抓不住大食人轉話題的方向。 「我從來沒見過主人笑,我曾經懷疑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笑,可是,你做到了。」 「我想他是太久沒找到可以戲弄的對象了。」 「不!主人向來沉默嚴肅、惜字如金,說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主人有那麼高的興致和一個人說話,而且不是談公事。」 「真是我的榮幸!」莫離悻悻然。 西拉慈愛的笑了笑,柔聲道:「主人十五歲時我就開始服侍他了,我看得出來主人真的很關心你,如果你能對他有耐心點,你會發現主人是個很棒的男人。」 有耐心點? 就算他真的是很好的男人又如何?一旦到了巴格達,他們就得分道揚鑣,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了無瓜葛。 她必須先找到阿罕,然後再想辦法打聽爹爹的下落,遇上庫達只是她「巴格達之行」的「意外」罷了。 沒錯!只是一項「意外」! 哦!老天!這項「意外」連帶地幾乎害她散了全身的骨頭。 方莫離坐在床前梳理她一頭過腰的秀髮,兩眼卻直盯「罪魁禍首」。 從長安一路行來,大多時間都是和阿罕露宿野外,睡的都是滿布石礫的地面,倒也不覺辛苦。但昨晚,試圖讓自己能安穩躺臥在這張床上的努力簡直就是她有生以來嘗試過最辛苦的事,比登天還難。 這張床擁有她見過最不可思議的柔軟,而且雪白如天上的雲,之前一次睡它時,她正處於昏睡的虛弱狀態,根本沒機會去體驗躺在上頭那種軟綿綿的舒適感。直到昨晚,她懷著興奮的心情準備去好好享受那躺臥雲端的感覺。 豈知情況與她想像的完全不同,甚至更糟,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躺」它,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適當的「施力點」,不論是左躺右側伏趴正臥,都會使她「深陷」其中不得動彈。 總之,莫離完全被這張床打敗,它令她覺得自己像只快溺斃的鴨子,她懷疑睡這種床的人是不是都練過「軟骨功」? 窮則變、變則通,聰明如她便決定不再和自己快散掉的骨頭過不去,連棉被帶枕頭的打起地鋪倒也一覺到天明,唉!莫離不禁懷念家中那張硬實但溫暖的床炕。 放下梳子,莫離熟練的盤起長髮,無奈地,眼前的難題使她皺起纖眉。 之前都是阿罕負責替她纏頭上「那堆東西」,現在可好了,她該拿眼前這堆布怎麼辦?記得阿罕好象是這樣纏的。 方莫離連試好幾種纏法,那些布硬是不肯乖乖待在她頭上,一會兒不是遮住她臉就是纏著她的脖子……最後連她的手都要打結了。 「叩、叩、叩、」就在莫離弄得不可開交,滿頭大汗與那堆頑劣的頭布奮戰時,響起禮貌的敲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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