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安 > 富貴逼人嫁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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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一口茶的時間,快點說吧!」 「有魂民來申訴,說他們從陽間帶來的錢,是由柳必應燒給他們的,如今被發現這些紙錢並不是咱們在陽間有認證的紙錢,是假錢來的,他們聽說隱爺去陽間追究這件事,很是擔心,想替這位柳姑娘說說情呢!」小吏果然以一口茶時間,火速說完來龍去脈,還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 「好,明白了。」閻帥接過縐縐的文件,道:「現在,順便派給你一個差事。」 「閻帥請說。」 「把那堆文件過濾一下。」他指向地上那疊剛才被眾人留下的文件。「只要是跟柳必應有關的全部抽出來。」 「是。」 「還有,傳話出去,除非是這個叫柳必應的本人來找我,否則七天之內,本人閉關不見客!」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鬼新娘。 仲孫隱的新娘。 柳必應坐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經過妝點後的自己,瞳眸中有期盼、有滿足,更有憂慮、有猶疑。幸福,第一次如此接近她,卻因沾惹上了血腥,彷佛隨時會斷送似的。 純白色的紗床上,紅色床幔相間交錯裝飾其上,紅衣、紅釵、紅唇、紅燭,全都等待著重要一刻的到來。 她等了他好久了呢…… 前世、今生,冥府、陽間,她初遇他、再遇他,她的視線一樣離不開他。 這回仲孫隱不知花費多少氣力才將她搶救回來,不管是她的靈魂或軀體,她都是他的。 他就要兌現他對她的承諾了,為何她竟如此不安呢? 「你看起來不太快樂。」 仲孫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透過銅鏡定定凝視她。 「我是不是一意孤行了?」 她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很像在作夢。」很不真實。 或許,這一切本來就不是真實,是幻境,是他對她施的法術。 他立於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大拇指若有似無地撫過她柔軟的耳垂,像是無意又似在調情,很是親昵。 「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他輕聲道,眼神堅定。 他向來是個意志堅定的男人,只要是心中決定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他。 「你真的不後悔這麼做?」透過鏡面,她回望他。 仲孫隱笑出來。「這應該是由新郎問新娘才對吧。」 有時他做一件事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他想這麼做罷了,就像他前世為護官銀而死,閻帥念他忠義不阿,所以在他死亡後便讓他擔任「庫官司」司爺一職,把關幽冥府的所有財產。 但殊不知,當年他不肯對搶匪束手就範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他如何效忠皇上、盡忠職守,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那搶匪要他棄械投降,乖乖把錢奉上,他偏不! 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勉強。 就算他真想把官銀奉上,也在對方開口要脅之後,讓他不願順對方之意而行。 可為她,他無法說不。 「我不後悔。」她朝他微笑。 她想牽起他的手,兩人一起並肩走下去。 而事實上,她也真的主動牽起他的手,紅著臉仰著頭看他。仲孫隱唇角一揚,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傾下身印上她的紅唇。 吻,是一個宣示,他的,她的。 他以令人迷醉的纏綿探索她口中的甜蜜,她用最天真的深情回應他的索求,她從不曾懷疑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真,他是老天爺給她最大的恩賜,就算只能擁有此刻,她同樣感恩。 唇與舌緊緊交纏,仲孫隱輕托她的身子拉她起身,雙臂緊緊擁著她,更熱烈地加深這個吻。 他的心、他的魂,因她而顫動。 他無法形容自己究竟喜歡她有幾分,只知道他不想放開她,他與她,靈與魂的糾纏,前世即已啟動,未來將更難割捨,短暫的擁抱對他而言已不足夠,他想與她在一起,更長更久—— 一滴鹹鹹的淚,沁進唇舌之間。 他放開她,見她淚眼盈盈,訝異不解。 「怎麼哭了?」 柳必應抹去淚,唇角載滿感動。「隱,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她回抱他,緊緊的。「我好高興現在不是一個人。」 「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了。」 原來,有人陪伴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我不會丟下你的。」她保證道,發自真心。 「那就該更開心些,不想做我的新娘嗎?」倏地,他伸出手,以食指按住她的眉心,輕輕揉著。「瞧你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我只是……」她頓了下,才說出自己內心的一絲憂慮。「聽喜願說……閻帥大人好像回來了。」 「沒錯,他是回來了。」他倒很鎮定。 「你……不擔心嗎?」她忐忑不安。 「我現在只想專心想我們的事,其他的我不在乎。」 「可是……」就因為是他們兩人的事,才令她擔心。 他當然也知道事情後果可能相當嚴重,可他不想她為此擔心,他只想見她開開心心、平平順順。 有任何事,他來扛。 「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說了和秦無淮一樣的話,而她,也跟著問了一樣的話。 「萬一……不直呢?」 「直接撞上去不就直了?」他說得倒是直接爽快。 她不由得笑了出來。「那……記得要對準一點。」 她的回答令他莞爾,也配合著玩笑道:「好,我儘量。」 兩人相視一笑,共享此刻的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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