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彭倩 > 這個莽夫很霹靂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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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兒輕聲說,卻無法不想起他魯莽性格中的粗暴,在花園裡的那一幕,至今猶讓她心驚,對於蔣孟庭和葉夢殊深懷歉意。 「當初為了應付那些債主,不得不將你嫁給他,你爹和我都不安的很,很怕你嫁過去會受委屈,若他待你不好,娘,娘的心——」林大嬸說著說著,眼眶忍不住紅了,擒起衣角拭淚。 「娘——」 林巧兒不是不肯直截了當地回答,而是,婚姻豈是好或不好,一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呢?那既甜又酸,既苦且辣的滋味,她還在努力適應。 「爹娘養女兒這麼大,恩重如山,嫁給他是女兒自己的選擇,當初既做了決定,就已準備好擔待一切,娘不用操心,女兒已經是個大人,懂得為人妻子的道理。」 林巧兒也紅了眼眶,微笑著安慰母親,她不慣說謊,不願粉飾太平,卻真有足夠的決心去理好這一場婚姻,她——對楚霸天有一種無法解釋的信心,但單靠信心還不夠吧?她希望自己能更懂他,也希望他能真正懂她。 「雖然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無論孩子多大,永遠都是父母心頭的一塊肉,你過得幸不幸福,為人爹娘的,怎可能不掛心呢?」 「娘!」林巧兒感動地投入母親懷中。 忽聞厚根鞋叩叩叩的聲音響起。 「巧兒,聽說你到家了,我專程來看你!」 果然是羅慕蘭,人未到聲先到。林巧兒連忙起身招呼。 「哎唷,打斷你們母女兩說體已話啦?罪過罪過!」 「沒的事,老師您請坐,我還忙著,先讓巧兒陪您多聊聊。」 林大嬸拭拭眼角,和羅慕蘭交換個眼神,退到里間沏了壺茶出來,擱在幾上,就又匆匆忙別的事去。 羅慕蘭拉著巧兒東聊西扯地,話鋒轉呀轉地,竟同樣又是轉到了她的婚姻上來。 「我說巧兒呀,那楚霸天若是敢待你不好,你就明說,別怕,一切有我,當初呢,原是一番好意,既促成這椿婚事,我就有責任……」 羅慕蘭吱吱喳喳扯了一堆,眉心上的紫色小痣也隨她激切的表情微顫。 「沒錯,夫妻之道貴在相互扶持,彼此尊重,若那楚霸天敢胡來,我等豈可坐視?定要討回公道!」 簡唐山也來了,腳才跨進後院,馬上拍著胸脯,說得義正辭嚴。 林巧兒哭笑不得,怎麼大家都一鼻孔出氣?仿佛她婚姻若不夠幸福,就是他們的罪過,難不成她得貼個標簽在臉上,召告世人她很幸福才行?她的壓力好大哦! 「你有什麼能力在這裡大放厥詞?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妄想保他人?」 羅慕蘭瞧著簡唐山就有氣,最近世道亂,不景氣,她的沉重愈來愈少,這筆賬她全算在簡唐山身上了。 「那你又多神通廣大?」簡唐山不甘示弱,立即反唇相稽。 「什麼混賬話?我那私塾從父親手上留下來,原開得好好的,若不是你故意攪局,搶我的學生,怎會如此?」羅慕蘭氣得發抖,渾然忘記此行的目的,指著簡唐山的鼻子罵,「你的私塾又如何?小貓兩三隻,我看你能撐多久?」 「能比你多撐一天,就是一天!所謂好男不與女鬥,若你求我,或許我慈悲心大發,分幾個學生過去,你也不至面上無光至此!」 「你你你——你這個臭簡唐,下三濫的六指窮酸,我羅慕蘭不過是讓你,你以為你真有本事?我呸!」 兩個人又鬥起來,聲音愈罵愈大。 林巧兒微笑著掩住耳朵,連忙乘機逃開,匆匆告別父母,躲避那些令人困擾的關懷。 林巧兒前腳才走,葉夢殊和蔣孟庭後腳就到了,而那兩位教席竟還在吵。 「我們是要幫巧兒姊姊的,你們竟還如此?羞不羞呀!」 葉夢殊向來驕縱,也不管對方是長輩還是晚輩,劈頭就罵,罵得羅慕蘭與簡唐山滿臉通紅地住了嘴。 「但是巧兒說啦,楚霸天待她不壞,會不會是我們杞人憂天了?」羅慕蘭瞪了簡唐山一眼說。 「我從沒說楚霸天待她壞哦,我只是說楚霸天不知怎樣待她好!」 「好小姐,您就別玩繞口令了,我沒讀過書,聽不懂那些有學問的話,哎,」林大嬸插嘴道,「巧兒究竟過得如何,楚霸天究竟待她好是不好,您就直說明白,別教我和巧兒她爹操心呀!」 「好,那我就直說,楚霸天霸道慣了,凡事以自我為足以,如果我們不幫巧兒姊姊,她一定會被欺負得很可憐。」 「那該怎麼辦?」聽說女兒可能被欺負,林老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滿腦鬼點子的葉夢殊將自己的計謀說出來。 「行不通,婚姻是絕對個人的事,我們雖關心巧兒,但也無權涉入太多。」一直旁聽未曾開口的蔣孟庭卻首先反對。 「難道你不希望她婚姻幸福?」葉夢殊嘟著嘴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動歪腦筋,想找機會讓她重回你的懷抱,對不對?」 「你說這什麼話?我打歪主意?」蔣孟庭挑高眉,氣得想將葉夢殊抓過來打一頓屁股。 「就是就是,你就是打歪主意,我早知你舊情難忘,否則那日你也不會又畫起巧兒姊姊,差點得罪楚霸天!告訴你,蔣笑話,你別再作春秋大夢了,聽怕最後落得一身笑話!」 葉夢殊大聲嚷嚷著,眼眶一紅,轉身就跑掉,把蔣孟庭氣愣在當場。 *** 在眾人催促下,蔣孟庭歎口氣,追出去,然而哪裡追得上狂奔而去的馬車? 他垂頭喪氣地在街道上走著走著,沒想到竟遇見打算散散步、順道買些紙筆,再租黃包車回霖園的林巧兒。 「那日……霸天他太粗暴,失禮了!」 林巧兒彎身致歉,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的她,幾乎沒臉再與他們聯絡。 「算了,倒是你——日子過得委屈了,配上那樣一個人!」 蔣孟庭歎氣,對童伴的關懷依舊,卻無能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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