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彭倩 > 這個莽夫很霹靂 | 上頁 下頁 |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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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林巧兒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地被新娘丟在舞池中,她立刻紅了眼眶,既難堪又傷心,既羞憤又無助,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 幸而一直緊盯全場的丁雄反應快,在眾人剛發覺情況詭異的瞬間,已接替主子的位置,擁住新娘舞了起來,並且轉著角度躲開旁視線,愈跳愈往角落去,掩護已經淚滴襟前的林巧兒。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新婚之日就遭此冷落,林巧兒淚流滿面,百思不解。 *** 雖然丁雄反應機敏,為她保住了顏面,但一嫁過來就當棄婦,卻是任何女人都無法忍受的。 雖然丁雄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她絕不是棄婦,只因臨時發生攸關性命的大事,楚霸天才會匆匆離去,實在情非得已,絕無冷落之決。 但她就是不信,再要追問詳細,丁雄卻笑得十分曖昧,言語搪塞,說不分明。 哎,這也著實令丁雄為難,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秘密,叫他怎麼開口說分明嘛! 哎,他這個也算貼身護衛的參謀,是隨時緊迫盯人沒錯,也的確發現了楚霸天那地突然「雄壯威武」的精彩表現,但……這能說嗎? 真沒料到主子娘竟純潔到連這都不懂,他已經暗示得那麼露骨了——攸關性命的根本大事,這命根二字都嵌在裡頭,她還是不懂,那也無可奈何了!飯可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要是讓主子知道他多嘴,腦袋搞不好就得搬家。 守在新房外,丁雄扶著牆垣,笑得臉都扭曲變形了。 他真的不是毫無同情心,新娘在房裡傷心欲絕,淚眼婆娑,他卻閃在外邊偷笑,笑夠了,還得分神留意房內的新娘會不會一時想不開,不時還要跑進去安慰幾句,好言好語勸盡,他忙了一整晚,主子卻還不見蹤影,簡直快把他累癱了。 而從會場匆匆離去的楚霸天,一路策馬狂奔,直到渾力氣幾乎用盡。 他躺在山頂上吹風,一個人對著緩緩沉落的夕陽呆呆微笑著,腦海裡盤旋的,盡是林巧兒的身影,那精緻秀雅的臉龐,那柔美嬌娜的體態。 他從來未曾如此,這樣的情愫,對他而言是極新鮮而且陌生的。 女人,對他來說,向來是他想要就要,不囉嗦、不麻煩,單刀直入,而他就像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誰也駕馭不了他。他來去隨性,從不肯被套牢,那些女人,願意的就接納,若不願意的,就賞給一筆錢打發了,毫不勉強。 然而,林巧兒卻讓他這匹野馬莫名其妙地就被套住,而且還是主動伸出脖子給人家套,想想,還真是好玩。 忽然,他驚跳起來,想起自己一時尷尬情急,竟把新娘丟下就跑,還混到現在,這這這,這下——糟了! 他匆匆跨上馬,策馬疾馳。 南京城內燈火通明,宴席仍然繼續著,人們歡宴起舞,氣氛極其熱鬧。 沿途,人們瞧見了新郎倌現身,無不起身敬酒,他朗聲而笑,照單全收,一路行,一路幹,愈喝愈豪氣。 「楚兄為南京城帶來新氣象,我先幹三杯,以表敬意!」 一位地方士紳連飲三杯,楚霸天也只好回了三杯。 「咱們趕快放了新郎倌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壞了人家的好事!」 另一位士紳說著,在場的人都哈哈笑了。 原以為可就此抽身了事,未料在座又有一士紳多嘴,「過了今宵,楚兄就要脫離單身漢的行列,怎可不趁今夜好好喝個過癮?」 「誰像你一娶妻就得了氣管炎(妻管嚴),楚兄豈可能坐視女人爬到頭上的?」 「楚兄膽識過人,一身酒量,這點小酒,哪裡奈何得了他?昔日我們一夥人同飲,三十斤白乾下來,每個都被撂倒了,楚兄還屹立不搖咧!」 大夥兒七嘴八舌地開著玩笑。 一番話說得楚霸天豪性又起,在眾人簇擁下,酣然暢飲。 但即使酒量再好,如此人人輪番而上,待終得脫了身,楚霸天也半醉了。 愈近家門,他心愈慌……怎麼辦?他的老婆——想起這辭兒,渾身酒意的他又微笑了,但是她會不會生氣了呢?在新婚舞會上丟下新娘,好像有點太——過分了,之後又一路喝酒延擱到現在,雖說他不是故意的,眾人好意敬酒,他這個新郎倌也不好拒絕。但他再怎麼狂躁魯莽,也知道這下子可能「代志大條」囉! 怎麼辦?怎麼辦? 他在門外踱來踱去,就是不敢大剌剌地地屋裡去。 那舞會、流水席還在通宵進行,這他倒不擔心,他的手下訓練有素,自會為他打理得妥妥貼貼,但是新娘呢?呃,就不知道她怎樣了? 楚霸天抓抓耳腮,撫了撫策馬狂奔被風吹亂的絡腮胡,刺紮紮地,好不煩人!他的老婆耶——想到這辭兒,他忽又笑了個熊樣,緊皺的眉頭也松緩開來,趁著酒意,他快步離去,轉向街的另一方向奔去。 楚霸天直奔到剃頭師傅家門口才停下來,一進門就吆喝。 「將這把絡腮胡給我全部剃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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