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平果 > 娘子炒翻天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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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你去哄哄那丫頭吧!”大福是來討救兵的。“那丫頭再哭下去,咱們酒樓就要淹大水啦!” “為什麼我得去哄她?”他明明心疼得很,偏裝出一副漠然姿態。“你別太縱容她了,她做錯事,挨駡是應該的。” “是,但是也犯不著說她是越幫越忙,還嚇唬說再犯就要趕她走人吧?”大福眼瞅著他。“那丫頭為了你這一番話,哭得眼睛腫得跟核桃一般大……” “福師傅!”拓恩打斷他的話。“你對悠悠太縱容了,什麼都由著她,教廚房裡那些長年跟你學功夫的徒弟們心裡怎麼想?因為她是個姑娘就對她偏心,犯了錯也不罵、不罰,其他人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大福被他說得愣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懂了,你是故意扮黑臉凶她,好讓其他人看到她也是會挨駡、受罰,跟大家都一樣,才不會遭小人嫉妒。這全都是為她好,對吧?” 他抿著唇。“福師傅!” “我知道,我回去忙了。”聽出拓恩不想多談,大福也識趣離開,反正知道他不是真有意辭退悠悠就行了。 “我這樣對她太凶了嗎?”大福離開後,拓恩皺著眉自言自語起來。真不曉得,該拿這個讓他又氣、又愛的小麻煩如何是好? 為了讓在酒樓工作的年輕小夥子們,可以在這一年一度的燈會裡,上街看看能否遇到意中人,也讓那些有家室的,能陪妻兒逛逛燈會,拓恩體恤地等天一黑便提前打烊,放所有人回家過節。 “咿——” 送走了最後離開的福師傅,他獨自關上店門,也將街上的熱鬧喧囂全隔絕在門外。 他沒看見悠悠。 聽福師傅說,雖然他安慰了她一陣,大徒弟阿辛還在百忙之中,特別做了一道她愛吃的芋頭拔絲哄她,可是因為客人實在太多,一陣忙碌之後,就不見她的蹤影了。 她一定是哭著跑回家了吧? 想到這,他著實有些懊悔,明明數落她也不是頭一回了,每次她都嬉皮笑臉的不當一回事,怎麼這回卻如此傷心?難不成他這次真的說得太過分了? 拓恩神情凝重地提著油燈準備回房,卻不經意地發現酒窖的門竟然開著。 他遲疑了一下,順手拿起倚放在牆邊的竹掃帚,走下酒窖。心想著,若非有偷酒賊,那肯定就是…… “果然。” 他的唇邊揚起一抹寬慰笑意,如他所料,悠悠躲到這兒來了。 拓恩提著燈,走到倚著酒罈哭到睡著的悠悠身邊。只見她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纖弱的身子因為酒窖的陰冷而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就像被遺棄在街角的可憐小貓,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惜。 拓恩輕輕脫下外袍,覆在她身上。這是他第二次瞧見她沉睡的容顏,一次比一次更想將她輕擁入懷,但他只是靜靜凝望著她,謹守著男女之分。 不過,對悠悠日益牽掛的這份心,讓他不得不承認,不管再如何努力壓抑自己的感情,他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飛向她了。 看來,他是該認真考慮探問悠悠的心意,向她求親,好讓自己為她懸在半空中的心定下來才是…… “唉……一直睡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吧?”拓恩考慮著,該拿她怎麼辦呢?雖然他想過將悠悠抱回房裡,將床讓給她睡,但一想到和悠悠相依為命的母親,很可能會焦急地摸黑四處找她,就決定還是把她叫醒,讓她早些回去。 “悠悠……悠悠……” 他溫柔地喚她,輕拍她的臂膀,片刻之後,悠悠總算緩緩地睜開了她一雙迷蒙的大眼。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瞧清在自己眼前晃蕩的身影竟是拓恩,一肚子冤氣還沒消的她,劈頭就問道。 “你說呢?” 拓恩不以為意地反問回去,悠悠這時才瞧清自己不是在家裡,而是在酒樓的酒窖裡,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袍呢。 “還你!哎喲……” 悠悠把外袍一掀,便要還他,卻忘了自己手指頭上有刀傷,一碰,就疼得她眼淚差點又滾下來。 下午師傅和師兄弟們好不容易哄得她止住淚水,本要她回家去休息,但悠悠堅持要繼續待在廚房裡幹活兒,眾人也就由著她。只是當她薑絲切著切著,淚水卻又模糊了雙眼,一刀下去就把手指切了好大一道。她不想驚動其他人,自己躲到酒窖裡包紮傷口,沒想到竟又哭著睡著了。 “你的手怎麼了?” “不用你管!”她將左手藏到身後,嘴唇噘得高高的,擺明瞭還在跟他賭氣。 拓恩莞爾一笑,也不囉嗦,直接把她的左手給捉了出來,這才瞧見她食指上用布帕誇張地裹了一團。但是,即使裹得那麼厚,血跡還是由帕子裡透了出來,可見傷口之深。 “跟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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