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平果 > 娘子炒翻天 | 上頁 下頁
十一


  「說來話長……」她邊回話,邊用眼睛瞄著他房內擺設,一會兒往他床裡鑽,一會兒又想硬擠進他的衣櫃,只差沒把他的門板也給拆來遮身了。

  「死丫頭,你再躲嘛,就算你飛天遁地,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大福宏亮的大嗓門遠遠傳來,這會兒不用問,拓恩就猜出大半了。

  「又闖禍了?」

  悠悠尷尬地苦笑。突然,她發現了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二爺,待會兒師傅找來,你一定要說沒看見我喔,千萬拜託了!」

  她說著便像風一般閃過他身邊,「咻」地鑽人他的紫檀書桌下。

  「悠悠,你……」

  拓恩簡直無法置信,她竟然毫無顧忌地,跟他伸展在桌下的一雙腿擠在一塊兒!他覺得實在不妥,正想起身——

  「二爺!」

  沒想到,大福握著杆面棍,真追進了他房裡。而桌底下一隻小手也緊緊揪住了他的褲管,這下子,他只好硬著頭皮按兵不動了。

  「二爺,悠悠那丫頭是不是躲到你房裡來了?」大福雖然才四十好幾,可是滑溜的悠悠太會跑,已經讓他追到氣喘如牛了。

  「呃……」在褲管被扯破前,拓恩心虛地回道:「沒有。」

  「怪了……」大福狐疑地邊摸著他的大光頭,邊用目光梭巡屋內。「我明明瞧見那丫頭朝這裡跑的,難不成她還真插翅飛啦?」

  「哈啾!」

  大福話才說完,屋裡馬上響起了噴嚏聲。

  「哈啾1」

  大福視線一掃過來,拓恩馬上掩口裝出噴嚏聲,替悠悠隱瞞。畢竟兩人此刻可是同乘一條船,萬一被福師傅發現悠悠躲在那麼令人尷尬的地方,他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二爺,你是不是著涼了?」大福關心地探問道。

  「呃,只是鼻子有點癢而已。」他揉揉鼻子,連忙帶開話題。「怎麼?悠悠又闖禍了?」

  「唉,我真快被那死丫頭氣死了!」大福揮著杆面棍抱怨這:「我要她給我挖空幾個冬瓜,準備做冬瓜盅,結果呢,等我其他的材料預備好,一回頭,才發現她一個冬瓜也沒挖,倒是在冬瓜皮上給我雕起花來了,你說我還不被池氣得跳腳嗎?」

  拓恩看著大福手上的「兇器」淡笑道:「那也用不著拿那麼粗的木棍追她吧?要真挨你一棍,她大概就得在床上躺二天才能下床了。」

  「這是嚇唬她的,我哪會真打呀!」大福立刻將手上揮舞著的杆面棍放下,憨直地笑著說:「那丫頭啊,不嚇唬嚇唬,膽子就越來越大,不過你放心,我大福是不會打女人的,氣歸氣,要打也打不下手嘛!」

  桌底下安安靜靜,但拓恩相信悠悠應該已經聽得一清二楚,被嚇飛的魂也該回來了。

  「再說,她那冬瓜雕得還真是不錯!」大福就事論事。「牡丹就是牡丹、孔雀就是孑L雀,可生動哪,連我都沒這功夫!那丫頭真是天生該吃這行飯的,偏就是淘氣,老讓我又好氣又好笑。」

  「我明白。」他畢竟也是「受害者」之一。「不過,悠悠才進來三個月,應該還不能讓她下廚吧?你讓她去挖冬瓜,不怕其他徒弟說你偏心嗎?而且這樣也有違規矩吧?」

  大福不以為意地說:「那丫頭資質高,誠如她自個兒說的,要她洗上一年半載的碗盤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再說她還能在這兒待多久?不早些把我的功夫教她,只怕就沒得教了。」大福知道悠悠的烹飪天分實在是難得,愛才之心一起,即使知道她或許待不長久,也想將一身好廚藝傾囊相授。

  拓恩不解地凝眉問道:「什麼意思?她跟你提過要離開酒樓了嗎?」

  大福忙揮手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悠悠這丫頭都十七了,恐怕這一、兩年就會嫁人了吧?一旦嫁!」人,怎麼可能還留在酒樓做事?要是嫁得遠些,只怕跟咱們連面都碰不著了,你說是不是?」

  「呃,說得也是……」

  「好了,二爺,既然她不在這兒,大概是溜回廚房了吧?我也該回去忙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忙吧!」

  大福摸著光禿禿的後腦勺道歉之後便離開了,卻不曉得他無心的一番話,已在拓恩心裡種下了一個疙瘩……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悠悠或許隨時都會辭去工作嫁人,拓恩心裡竟有些悵然若失,卻參不透原因為何?

  「唉……」

  他拽歎一聲,要自己暫時別去想這傷神之事。將椅子往後一挪,蹲下身,要告訴悠悠可以出來了,沒想到,卻瞧見她捧著冬瓜睡著了。

  「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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