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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小心!」上官浚連忙抱住她,關懷地問:「還好吧?」

  「嗯,只是頭還有點昏。」她如小鳥般依偎在他胸口,聲音脆弱得讓人憐惜。

  「我看你再休息——下吧,若真的不行,聖淘沙就改天再去。」上官浚扶著她走向大床。

  「不,我躺躺就沒事了,別取消計劃好嗎?我不想放棄和你相處的任何機會。」她焦急地央求,那模樣任誰都無法拒絕。

  「可是……」

  「我的假期只剩下五天,我不想白白浪費。」

  「好吧!那你再睡一會兒,我晚上來接你。」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嗯。」她溫馴地對他一笑,滿意地閉起眼睛。

  ——直插不上嘴的耿沁就像被雷擊了一樣,上官浚對陽安琪的溫柔看得她的心好痛,尤其看見他抱住她時,喉嚨的那股酸意就更竄向腦門,把她的大腦全酸糊了!

  她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心會像被抽了一鞭似的,又疼又燙?她不是要來罵人的嗎?為何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小沁,你怎麼了?」上官浚走到她身邊喊她,眼底有著藏匿得很好的詭黠。

  她猛然回神,一時收拾不了淩亂的情緒,只是傻傻地抬眼看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上官浚的肩膀,曾經是她專屬的港灣,現在,不再是了……

  刹那間,他明明近在咫尺,她卻有恍若天涯的心驚。

  也許,當他有了情人,他們之間的友誼也會隨著消失。這個結論讓她感到不安,非常不安……

  「你在發什麼楞?你不是要去度假嗎?」他按住她的肩,低聲說。

  她臉上閃過的紊亂他都看在服裡,但他還不滿意;現在只是個開始,他想見到的不只是她的錯愕,他要的是她的妒意!

  「度假?哦,是的,我是要去度假。」她點點頭,轉身走向等在門口的陽定邦,走到一半又倏地回過頭看著他。「你……你也要去度假嗎?」

  「嗯,晚一點。我陪安琪。」他笑著指指沉睡中的陽安琪。

  他叫她安琪?才短短兩天,他們的關係就進展到這地步了?

  耿沁怔忡地想著,一半理智似乎也被抽空。

  「耿沁,我們走吧!」陽定邦上前攬住她的肩,將她帶往門口,在她耳邊低噥,「我等不及要和你過個浪漫的夜晚了。」

  「我讓擎東陪你們去。要去離島不如到我們的驚風島,方便又安全。」上官浚強迫自己忍住上前分開他們兩人的衝動,臨時又補上一句。

  「驚風島?那是什麼地方?」陽定邦好奇地問。

  耿沁剩下的那一半理智開始運作了,得知上官浚私自安排她的去處,那團在身體裡悶燒的火球就燒得更熾。

  「不!為什麼我得聽你的命令?我偏不去驚風島,叫擎東也別來煩我們,我和定邦要好好度個浪漫的假期,你看好你的『安琪』就行了,省點精神吧!」她氣衝衝地說完,勾住陽定邦的手怒喊:「我們走!」

  上官浚靜靜地任他們離開,然後從容不迫地走出陽安琪的房間,對著空蕩蕩的走道說:「替我盯住他們。」

  「是。」擎東從陰影中走出,應了一聲,悄然跟上去。

  上官浚回頭瞥了一眼陽安琪的房門,溫柔的臉色漸漸褪去,代之而起的是若有所思。

  他的忽賂起作用了嗎?

  那天,他被耿沁氣得差點氣絕,回家就接到倪澈從日本打來的電話;除了談談公事。他突然問起他和耿沁之間是否如常,他當然劈頭就質問他在賣弄什麼玄虛,倪澈則賊兮兮地笑了幾聲,才道:「你不想讓耿沁覺醒嗎?」

  「什麼意思?」他微楞。

  「阿浚,你一定很想確認耿沁對你的感情吧?但是你又怕嚇走她,所以遲遲不敢表白。」

  「我和她的事你不懂……」他爬梳著短髮、聲音乾澀。

  「不,是你不懂,你用錯了方法。今天耿沁會視你的體貼為理所當然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把她寵壞了!」倪澈仔細地剖析著。

  「我寵壞她?」會嗎?

  「從小,你就像她的守護神一樣跟在她身邊,她哭泣你替她拭淚,她生氣你逗她開心,甚至她失戀了你還得費心安慰她……這不叫寵壞叫什麼?耿沁和我們這些男孩子在一起久了,她的心思不如一般女孩細膩,相反的,她對感情還比別人少根筋。她的愛情觀念因她父母不和的關係而停留在幼兒階段,而你的過度保護則讓她更長不大。阿浚、她不懂愛,你也得負一半責任!」

  倪澈的字字句句如當頭棒喝,敲得他如夢初醒。

  「是嗎?」他對耿沁太過用心,卻適得其反?

  「耿沁一直獨佔著你的感情,卻又不去注意你的存在,她已把你當成空氣一樣,看不見,卻不能沒有,你願意這樣一直被忽視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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