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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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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說…… 小姐……你能不能……跑慢點……」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噓!小聲點,壁虎,你的喘氣聲太大了!」葉炯心低斥,在那棟樓房十公尺外停住,拎起他的手臂躲進巷弄。 「守……宮!我叫守宮,不是壁虎!」守宮沒好氣地指正。他活了十六年,最氣人家把他名字搞錯!「守宮就是壁虎,這點只要是中國人都知道。」葉炯心從牆邊探出頭看著她的目標,懶得與他爭辯。 「才不一樣!」守宮聽起來有學問多了,壁虎則怎麼聽都像只爬蟲。 「你跟來就是為了和我爭這授意義的事?」她轉頭冷瞟他一眼。這小鬼肯定受了爺爺指使盯她,真是個大累贅。 「不,我來是要叫你回去,別惹事了……」守宮想起他跟來的目的,臉上立刻堆起驚慌。「我惹事?哼!我這是替天行道!」葉切心覆地轉過身,街燈映在她臉上,照出一張英姿煥發的俊俏臉蛋。 一般人對美女的定義與標準可能不適用在她身上,因為她完全以氣質取勝。 眉毛租了些,眼睛適中,鼻子還可以,唇形最漂亮,可惜總是習慣性地咬著下唇,折損廠原有的性感。這洋的五官分開來看充其量只屬普通,可湊在一起就花生了化學效用了。她不時轉著心思的靈活眼神帶動了整張臉的神韻,眉毛變得生動,鼻子變得可愛,連那張嘴也更加溫潤美麗起來…… 所以,認識她的人總會覺得她越看越美;即使飄爽的個性有時不免太過不拘小節,不過她在朋友眼中仍是相當迷人的。 「替天行道?小姐,你這闖進去根本是自尋死路!唐泰隆雖是縱橫幫一個分舵主,但他在中華街一帶的勢力不容小觀。他能作威作福是他本領夠,不需要你替大家討公道……」守宮急得汗流狹背。對他來說,他只希望她是一個安分文靜的小姐,迷不迷人一點都不重要。 「就是你們這種態度姑息了他這只大臭蟲!哼,縱橫幫又怎樣?不過是個小小的幫派就如此囂張,我要是再任其撒野,我就不姓葉!」葉炯心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寫著「縱橫四海」的匾額,渾身都是火氣。 「不行啊!你是練過幾下功夫,可那些都是花拳繡腿,不會是他們這些碼頭流氓的對手的。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回去向師父交代?」守宮連忙以手作扇幫她掠風降溫。 「誰說我要顧問了?」她忽然揚嘴一笑,又是那種要使計前的招牌笑容。 「呃……不然你想怎樣?」守宮暗叫不妙,這位大小姐是神農藥鋪葉虛懷的孫女,剛從國外回來這裡不到一個月,根本不知道中華街裡的規矩。 在橫濱的中華街,誰人不知縱橫幫的康泰隆是倏地頭蛇。他雖只是縱橫幫裡的一個小小分舵主,但橫濱港一帶的黑自兩道都買他的賬。三年來,他將縱橫海運的日本據點經營得有聲有色,因此成了縱橫幫裡的紅人,新加坡縱橫幫總舵對他讚賞有加,去年年底還犒賞不少好處給他,致使他更加招搖。 可是,也只有中華街裡的人清楚他明打著「縱橫海運」的旗幟,暗地裡卻做著毒品交易及販賣人口的齷齪事,並且欺壓中華街裡的每戶百姓,到處收取保護費,以中華街霸主自居。只可惜縱橫幫的主腦都在新加坡,看不見他的惡形惡狀,否則以縱橫幫在外的響亮聲名,又豈容得下他這個敗類? 守官從小在中華街長大,對唐泰隆的嘴臉最瞭解;可是縱橫幫盤據在中華街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想對付他不容易,這也是大家容忍他的主因。這群當年離鄉背井到日本間天下的炎黃子孫只想過著安靜平穩的生活,只要唐泰隆別太過分、大家也不想與他一般見識。 但葉切心在自由民主的美國浸淫了二十年,從小跟著開武道館的父親和館裡的拳師長大,別的沒有,就是比別人多一股古道熱腸的正氣,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她今年首次回日本探望爺爺,當然看不慣唐泰隆在中華街一帶的放肆,更咽不下大家對他的逆來順受;因此在得知後泰隆的手下三番兩次上藥鋪索求保護費之後,她就決定展開反擊。 這項決定當然嚇壞了她爺爺葉虛懷。葉虛懷生怕她捐出樓子,便叫自己藥鋪裡的小徒兒守宮隨時跟著她,以免惹事。 只是,守官實在懷疑自己對這位大小姐有沒有半點約束力,葉炯心根本是個我行我素慣了的人。 「對付這種人,硬闖無非是以卵擊石。我可沒那麼笨。」葉炯心抬高下巴,眯起眼睛冷笑。 「是啊是啊,既然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我們回藥鋪去吧。」守宮暗地裡松了一口氣。 「不,好戲才要上場呢。你以為我穿這身黑唐裝是為什麼?」葉炯心搖搖頭,目光堅定。 「為什麼?」守宮搔搔後腦,他哪猜得出這位小姐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打從她回來,他就被整得七葷八素的。 「因為我前幾天打探到一個消息……」她眼珠子轉啊轉的,笑得不懷好意。 「什麼消息?」守宮心裡打個突,隱隱覺得自己那口氣可能松得太早了。『那天我替映花酒樓的銀花姊送藥去,聽見姓唐的手下們在聊天,幹是湊上去偷聽,碰巧聽他們提到縱橫幫全分能的主要幹部今晚在映花酒樓舉行年度晚會……」 舉行年度晚會於他們什麼事?守它邊疑慮邊等著聽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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