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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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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單明非咬著下唇,氣得臉發白,突然大聲疾呼:「非禮啊!色狼!有人要欺負我……」 耿沖不料她會亂叫,尷尬地看著四周往來行人,真想用拳頭塞住她的嘴巴。 「你給我安靜!」他低喝。 「救命啊!」她才不甩他。 有兩名警察人員聞聲朝他們走來,耿沖氣得臉都黑了,二話不說,扛起她就走。 擎南正好將車開到路旁,大聲喚道:「統領,快上車。」 耿沖把單明非丟進後座,再迅速擠進去,臭著臉說:「回我的住處!」 「是。」擎南轉向右方。 「把車門鎖上!」他立刻叮嚀。這女人有跳車前科,得小心些。 擎南照辦。 「停車!放我走!」單明非氣得猛捶車窗。 「別敲了,那是防彈玻璃。你只能乖乖跟我回去,死心吧!」耿神閒逸地靠回椅背。 單明非吵了一陣,而後決定用沉默來做無言的抗議。 一路上她都不再開口,回到耿沖的住處,她也乖乖地回到客房,不再吭半句。 這下子耿沖反而不能適應了。他叫擎南在門外守著,自己走進客房,雙手叉腰地對單明非問道:「你又在幹什麼了?」 她坐在床上,縮著腿,直視著前方,好像沒看見他似的。 「喂,你說話啊!」太靜了,時鐘滴滴答答地顯得好吵。 她依然沒理他,有如化石般文風不動。 沒有人能這樣漠視他!從來沒有! 耿神氣上心頭,轉身走到大窗前,攤開雙手淨挑氣話說:「你不說話正好,我還覺得這樣清靜多了。自從你出現後,我沒一刻安寧過。你那張嘴不是我說,簡直比機關槍還吵;還有你那種教人受不了的暴躁脾氣,更是令男人望之卻步、聞之逃逸。還有你那張臉——」他倏地轉身用手指著她,正想說些嘲笑她的話,卻被她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驚得嘎然而止。 她哭了? 單明非其實很少哭,她認為哭表示輸了,等於承認自己失敗,因此她從不允許自己隨便掉淚,尤其在別人面前。 但是……但是她並不堅強。不哭、口強,並不代表她是個無敵鐵金鋼。男人都以為愛哭的女人是弱者,事實上那些不哭的女人才更讓人心疼…… 爺爺就常說她是剪刀嘴、豆腐心,正因為有一顆太軟弱的心,所以才更需要以利嘴來自我保護。她是不由自主地訓練自己成為這樣的人,可是全天下似乎除了爺爺,沒有半個人懂她。 想到這裡,那盈滿眼眶的淚終於決堤。來到新加坡,扯上縱橫幫與太爺之間的恩怨都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她已經夠委屈的了,還要忍受耿沖的奚落與玩弄,連個人的基本自由也被限制,而她卻沒頭沒腦地把心系在眼前這個暴君身上…… 怎麼如此荒謬又毫無營養的蠢事全發生在她一個人頭上? 而她,連拒絕接受的權利也沒有! 「你……」耿沖的火氣在轉眼間全化為烏有。這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她作噩夢,哭得他心煩,而這一次……這一次她的淚則如氫彈一般,滴滴珠淚都在他心中炸開,疼得他猛皺眉頭。 「是啊……像我這種女人,又醜又凶又吵,沒有男人敢多看一跟。那有怎樣? 就算我一輩子沒人要也不關你的事,不是嗎?畢竟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何勞你費心來數落我的不是?」她忿忿地跨下床,噙著淚,倔強的抬起頭,黑瞳猶如水中的黑水晶熠熠生輝。 耿沖怔怔地望著她,仿佛首次看出她與眾不同的美麗與魅力。 「既然嫌我吵,那你去找那位清秀佳人,或是那位美豔的女郎啊,幹嘛在這裡受難?我的聲音天生就大聲了點,個性正好凶了點,脾氣也碰巧剛烈了點,但你可以別理我啊!反正我對寶藏的事沒有任何新的線索,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你大可以把我關進縱橫幫的牢裡,找個手下看著我就行了,沒有人叫你管我的死活!」她拿起枕頭丟向他,愈說愈氣,娟秀的小臉被愛情折騰得泫然欲泣。 「別說了!」他閃過枕頭,筆直走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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