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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請便!」她沒有挽留,連最起碼的醋勁都沒有。

  「你給我聽清楚!」趙勻氣得握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臉硬轉過來面對他。「沒有你,我照樣可以過日子。但是我偏偏愛上了你,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你會順從我的,因為除了賀古集團之外,沒有人能救得了你的恒久!」他雙手一用力,強行吻住她正欲辯駁的唇瓣,粗魯地報復她的無動於衷。

  芷倩氣極地想打人,但雙手被扣鎖住,無法脫身。

  這時,一隻強勁的手倏地抓住趙勻的後領,在他猝不及防時,一個勾絆,他使狠狠地跌躺在地上,頭側還撞上了停在一旁的車蓋。

  「你的風度太差了。」峻一冰冷的聲音把他從情潮中凍醒。

  「你幹什麼?我和芷倩的事你別管!」趙勻大聲咆哮。

  「我是她的保鏢,你別忘了。」峻一擋在芷倩身前,雙手插在口袋裡。

  「該死!你以為你算老幾?我和她的事只有她能解決。她早晚要嫁進貨古集團,你能保護她到幾時?」

  「在她嫁給你之前,她的安全是我的責任,誰都不能侵犯她,連你也不例外。」峻一的言詞鏗然有力,將趙勻這個公子哥兒震得無法出聲。

  峻一拉著芷倩的手臂,打開車門,將她扶進座位。再走到駕駛座外,一把推開猶在發愣的趙勻,冷哼一聲,上車離去。

  在塵煙之後,傳來趙勻不滿的吆喝聲。

  峻一猛踩油門,將車子開往寂靜的郊區。一路上,芷倩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異常地沉默。

  「就算恒久珠寶真的發生了財務危機,你也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對她的沉默看不過去了,他終於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芷倩驀然抬頭,水靈靈的眼睛裡寫滿驚奇。

  「你怎麼知道的?」

  「查的。」

  商場上沒有秘密,再黑的秘辛都能挖得出來。

  「誰要你多事?」她煩亂地捶著自己的雙腿。

  「在我的印象中,你是個自信滿滿又不為任何事屈服的女人,一想到你在日本修理那位仁兄的精辣,真教我開了眼界。但是這一次看見你,你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那種感覺就像一顆珍珠蒙塵,看了讓人難過。」他難得說那麼多話恭維一個女人。

  芷倩想起那件去年父親幫她訂下的荒唐親事。就是因為跑到日本去抓那個男人的姦情,才會在東京遇上了流川峻一。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許多內情,總認為自己的生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然而,世事難料,太直的樹苗長不成大樹,你必須試著改變形狀去適應外面的風雨……」

  「就我所知,恒久珠寶的財務早在三年前就開始走下坡了,並非這半年才如此。」他若要得知各大富商的資料,只要一通電活,老四靜羽在臺灣的眼線就能幫他查得一清二楚。

  「但我卻是從日本回來之後,才真正發現事態的嚴重性。有人一直在扯恒久的後腿,同樣的貨色會出現在其它的同業手中。仿冒品一大堆,有的人還故意在背後中傷恒久的信譽。爸爸住院了,許多事落在我手上,那時我才明白恒久並不如外界想像的風光。爸爸是個鑒賞家,卻不是個經營高手,因此他會和賀古集團攀關係、希望我嫁給趙勻,也是盼望恒久珠寶能找到強而有力的靠山,繼續經營下去。」

  「不惜犧牲你?」

  「這不叫犧牲!我一直很稱職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譬如,替恒久做好漂亮的門面、與趙勻墜入情網,甚至積極地與賀古接觸,準備合併的事宜。」

  「你一直瞞著你爸爸?」峻一轉頭看著她。

  「我不想讓他太傷神,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了。」芷倩看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腦中浮現宋矩方那張日漸消瘦的臉。

  「你忘了恒久手中還有一張王牌。」

  「你是說『海妖之淚』?」她回頭迎向他不時瞥過來的眼神。

  「一億元說多不多,但好歹可以挽救一些頹勢。」

  「就是因為『海妖之淚』,宋家的子孫絕對不能賣掉它。」她不敢,也不舍。

  「如果它是傳言所說的『邪物』,宋家擁有它不啻是為自己埋下禍根。」靜羽給他的資料中,對「海妖之淚」的來歷交代得頗為詳細。

  「那是謠傳!」外界對「海妖之淚」的風言風話,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哦?是嗎?」他倒覺得很有可信度。「帶著詛咒出土的寶鑽」已使得宋家勢力逐漸傾頹,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不會讓『海妖之淚』在我手上轉售,必要時,我會帶著它嫁到趙家。」她信誓旦旦的說,這話卻是說給自己聽的。不知為何,心底深處總有一個微弱的聲音一且在反抗命運的決定,但她不能去想、去聽。眼前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嫁給趙勻,不管她有多討厭他!

  「儘管你討厭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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