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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上樓看了你幾次,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你。餓了吧?」他走到瓦斯爐前,親自替她盛稀飯。

  她是餓了,大口吃著白稀飯,沒有菜也覺得特別美味。

  「哇!好好吃!」溫暖的食物下肚,她滿足地舔舔唇,體力正逐漸恢復。

  「別吃太多,你的肚子裡還有病毒,別給它們太多營養復活。」他一本正經地說。

  她被他的說辭逗笑了,一手支著下巴問道:「誰發明這種說法的?」

  「小時候我媽都這麼說。」他收拾碗筷,順手洗乾淨。

  「你媽還真天才!」

  「所以才有我這種天才兒子。」他自負地笑著。

  看著他背著她洗碗的寬厚背影,她臉紅地想起被那雙堅實的臂膀抱住的感覺,怔怔地發起呆來。

  他真的只是一時衝動才吻她嗎?她好像知道真正的答案,可是又問不出口。因為不管有沒有其他原因,他都不在她戀愛的對象範圍之內,她一直認為他是「安全」的,他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住在一起,除此之外,他基本上是屬於另一個空間的人,這裡只是他的歇腳處,兩個月後他又要離去。所以,他不論在年齡上或是背景上都不合格,對這種完全不符合她擇偶條件的男人,她又何必去計較他吻她的真正理由?

  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是了。

  「在想什麼?」他了然地看著她發呆的臉孔。

  「我在想你為什麼從不避諱做家事?」真的,他太「賢淑」了,雖然這麼說他有點不倫不類,可是最貼切。

  「是誰規定男人不能做家事?上帝嗎?」他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這已經成了傳統了。」她聳聳肩。

  「這是女人寵男人寵出來的可笑傳統,但看看現在,有多少廚師、服裝設計題和髮型師不是男人當道?」他反駁。

  「是啊!但那些男人一回到家裡就不做家事了。」

  「聽不出來你是欣賞做家事的男人呢,還是不欣賞?」他對她投以興味的注目。

  「當然欣賞。」她迅速接腔。

  「謝謝。」他的眸子炯然發亮。

  她半晌才搞清楚他為什麼謝她,臉頰再度酡紅。「說真的,像你這種居家型男人現在很搶手,難道都沒有女人倒追你?」

  「你那麼操心幹什麼?」他反問,一臉皮樣。

  「我操心?我才不是操心你呢!我只是……」她被他的問題激得提高音量。

  「只是什麼?」他發現逗弄她非常有趣。

  「只是恨我家那三個弟弟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是的,繞回安全的話題才是明智之舉。

  鐘肯忽然沉默了。之前,他對她口口聲聲將他和她的弟弟們聯想在一起並沒有特殊的感覺,但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為何會覺得不是那麼好受?

  「你弟弟們到底多大了?」他努力平心靜氣地問。

  「他們啊,分別是二十一、十九、十七歲。」

  「都是小毛頭!」他嗤笑一聲。

  「你也是小毛頭啊!」她漫不經心地說。

  「我二十五歲了。」他下顎緊繃,對突如其來的不悅皺了下眉頭。

  「對我而言,你是鐘欣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她故意道。是的,她得表明態度,否則未來的兩個月他們如何自然相處?她可不希望一個吻就壞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和諧。

  「何必急著把我歸入『小男人』的行列?我對你又沒有企圖。」他冷笑道。

  他生疏的語調讓她心中警鈴大作。他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懊惱地咬著下唇。

  「如果你老是在意男人的年齡,並且急著替他們貼上標簽,那就別想找到滿意的對象。或許當年那個算命仙的話是個警告,你卻拿來當成指標,自我設限,結果反而誤了自己一生。」他撂下重話,將抹布丟在水槽裡,旋即走出廚房,回自己房間去了。

  她無言以對,被他的話擊中要害。

  她真的在自我設限嗎?

  新年的第一天,她不只罹患感冒,一顆心還從雲端掉入深淵,找不到定點,這個中憂喜滋味,又能向何人說?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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