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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滕霽仍然裝傻。

  「夠了!你故意挑剔長袍,無理取鬧,為的就是引我去珍珠坊找任無瑕,對不對?」他直截了當挑明。

  滕霽的嘻皮笑臉變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欣賞的微笑。

  「厲害,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無瑕的身分,所以才要我去接近她?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擰著眉,不答反問。

  「我的目的,就是現在這個狀況。」滕霽啜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現在?」他怔了一下,立即恍然。

  這小子的目的就是要他愛上任無瑕!

  「任無瑕是滬幫的『辟邪』,她不但身居要職,還是滬幫最重要的人物,要摧毀滬幫,得從她下手,所以我必須找個有魅力又足智多謀的男人去把她搶過來……」滕霽笑得高深莫測。

  「你怎麼能肯定我會喜歡她?」他暗暗咬牙。這時候從滕霽口中冒出的讚美字字都非常刺耳。

  「我只是大膽假設,像那樣一個落落大方又溫柔婉約的女子,應該能擄獲你的心。」

  他抿嘴雙唇,沒吭聲。自己的感情竟完全照著滕霽的劇本走,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而以我對你的瞭解,只要你愛上了任無瑕,你就絕不會放手。」

  又被說中了!感覺更糟。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森。

  「結果,真巧,就像我預料的一樣,你果真愛上了她,還把她帶了回來!太棒了!」滕霽說到後來竟拍手叫好。

  他現在覺得自己活像個被導演牽著鼻子走的可笑演員。

  「然後呢?你接下來的劇本是什麼?」他的聲音冷到不能再冷。

  「接下來……」滕霽突然停頓不語。

  「任無瑕為什麼是滬幫最重要的人?她本身有什麼秘密,讓你不惜利用我來得到她?」他尖銳地追問。

  「你果然是個精明的角色,丁略,看來你也發現任無瑕有些不尋常了。」滕霽笑了。

  他捺住性子,等著滕霽說下去。

  「你知道滬幫二十多年前曾經經歷一次慘烈的內鬥嗎?那次鬥爭,為的就是滬幫長久以來所嚴守的一個寶藏。」滕霽說出了重點。

  「寶藏?」他一怔,想起了江洵說的話。難道真的有那份寶藏?

  「滬幫擅於經商,他們幫內有一條非常特殊的規定,其成員必須將收入的百分之一做為幫內的共同資產,於是,長久下來,這筆資產愈積愈多,終於引發了幫內分子的覬覦,大家都對那筆龐大到無法估計的資產好奇不已,幫內便開始流傳滬幫擁有一份寶藏的謠言。」

  「那份資產是由滬幫幫主保管吧?哼!這規定簡直是自掘墳墓。」丁略冷笑。

  「的確,那筆資產代代由滬幫幫主看管,所存放之處也只有幫主一人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許多不滿,不少野心分子為此一直想當上幫主,彼此爭權奪利,尤其是當年的『狻猊』杜得堂和『辟邪』任彩,他們企圖將那筆資產據為己有,因此聯手暗殺了當時的滬幫幫主玉從安夫婦,這變故讓滬幫成員錯愕驚慌,滬幫陷入混亂,最後,還是由杜得堂陣壓了整個場面,安撫住幾個元老,順利登上幫主寶座。」

  「但他並沒得到那筆資產,對吧?」他推測道。

  「沒錯,那筆資產向來只有幫主知道下落,玉從安死守秘密,杜得堂什麼也沒得到,但是,他堅信,他必定可以從玉從安唯一的女兒身上找到那筆寶藏……」滕霽說著突然停頓下來。

  丁略臉色驟變,終於聽出端倪,「玉從安的女兒?難道就是……無瑕?!」

  「是的。」

  「那麼,任彩是……」

  「任彩只是收養她,當年玉從安夫婦死時,任無瑕才兩歲,她什麼都不記得,她還以為任彩是她的親奶奶。事實上,她的本名應該是玉無瑕。」

  「玉……無瑕!」他輕聲念著,腦中掠過任無瑕如白玉般的身子,竟有些晃神。

  「杜得堂認為玉從安必定將那筆資產的秘密交給了自己的女兒,所以留下活口,讓任彩收養玉無瑕,並安排自己的兒子杜海生與玉無瑕訂婚,為的就是看緊她。但這麼多年來,杜得堂始終找不到任何有關那筆資產的線索,因為連玉無瑕本身也對那個傳聞中的寶藏毫不知情……」滕霽說罷便啜了一口茶。

  聽到這裡,丁略神情一斂。

  任無瑕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她連她背上有個奇特的圖案都……

  等等,那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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