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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好了,可以下樓了。」她嫣然地道。

  「你也一起參加嘛!」羅金儀熱情地邀請。

  「不了,我還有……」她婉拒對方的好意。

  「哎,總得吃個蛋糕再走,不然我會生氣,還有,你順便看看我相中的一個帥哥,他簡直又帥又酷,我決定要讓他拜倒在我的旗袍下。」羅金儀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走下樓。

  她無奈地笑了笑,只得跟在她身後,來到一樓晚宴會場。

  參加的賓客很多,羅金儀一出現就立刻成為焦點,她則悄悄地退到一旁,靠在角落,堆在臉上的職業性微笑很快地斂去。

  這些日子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不但吃不下飯,更睡不安穩,像是病了,卻又沒任何徵兆。

  阿絲說她得了心病,她在阿絲面前逞強不承認,可是心裡其實非常清楚,她的確是得了心病,而病原就是──丁略!

  丁略已經有一星期沒出現,他說他會歸還長袍,可是卻不見他的身影,一開始她很慶倖可以不用再見到他,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竟然變得有些焦躁不安,甚至內心還興起了殷切的期待……

  她真的驚恐極了,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思,愈是抗拒著對丁略的思念,渴望見到他的感覺就愈強烈。

  這種心情她從來沒有過,就連杜海生是她的未婚夫,她也不曾為他如此輾轉反側,為何獨獨對丁略會這般魂牽夢縈?

  難道這就是愛嗎?她是真的愛上了丁略了嗎?

  在心裡自問著,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卻硬是被她壓住,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愛上一個人?二十四年來,她一直心如止水,即使被勉強訂了婚,她也從未愛過杜海生,從未愛過任何人。

  所以,也許她對丁略只是一時的迷惑,並不是所謂的愛,不是愛……

  蹙著眉,她走到長桌旁端起一杯酒,大口喝下,試圖讓自己不聽使喚的心稍微麻痹一下。

  不管她是否愛上丁略,她都得趕快清除掉這份奇怪的感覺,只要她自律自製,她相信她能很快地把他趕出她的心,找回原來的平靜。

  她相信她可以……

  將杯子放回長桌,她已不想久留,正轉身準備離開,突然,門口響起一陣騷動,她抬眼望去,赫然發現丁略竟大步走進別墅大廳。

  她全身一震,呆住了。

  昂然挺立于人群之中,他那清逸冷峻的臉龐,不怒自威的氣勢,以及充滿魅力的言行舉止,把所有賓客全比了下去。

  這一瞬間,她的眼中已看不見旁人,在她眼裡,只有丁略一個人是清晰的個體,只有他是唯一的存在。

  羅家主人一看見丁略就迎了上去,互相寒暄一番之後,羅金儀就勾住丁略的手,使出渾身解數想博得他的好感。

  「丁略,瞧我這件旗袍漂亮嗎?」羅金儀撒嬌地問。

  丁略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客套地微笑,「很不錯。」

  在商場打滾了多年,丁略已很擅長應付各式各樣纏人的女人,尤其對這些千金小姐,他總能準確地拿捏態度,不熱切,但也不得罪。

  「這可是珍珠坊的手工旗袍呢!你聽過珍珠坊吧?」羅金儀又道。

  「珍珠坊?」他心中一震。

  「是啊!這可是熱騰騰剛做好,任掌櫃親自替我送來的──」

  「她在這裡?」他的視線開始在人群中搜尋。

  「呃?是啊!我請她留下來參加,可是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羅金儀自顧自說著。

  丁略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因為他已經找到了那抹牽繫著他心魂的倩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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