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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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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她是閻王的妹妹,是地府的女帝,她的力量應該足夠夠和閻王抗衡的。」 戴天祈安撫他。 「不……你們忘了……她已經轉生,此時她在地府只剩下一個殘破主魂而已,就算她覺醒,她的力量也絕對贏不了閻王,而閻王這次……真的會完全將她消滅。」 眾人又是一陣驚悚。 是的,他們都忘了,花羅女帝早已轉生,她是緲生,她是長孫無缺,但是,她已不再是閻王。 花羅被閻王抓回了地府,地府的一切看似沒變,卻已不再是她認識的世界。 所有的妖鬼,幾乎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現在在這個冥界,只有一個閻王,早已沒有女帝,就連她的花羅殿,也成了廢墟。 這裡,已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她什麼也不是,只是一抹游離的主魂。 「哈……認請了事實了嗎?花羅,幾千年了,你只是在深溝裡苟延殘喘的一隻鬼奴。你以為就算你覺醒了,還能有什麼作為?」閻王譏諷地大笑。 他刻意將她抓回花羅閻王殿,就是要徹底擊潰她。 「還真的……不一樣了……」她抬頭環顧著她的花羅閻王殿,失去了主人幾千年,人去樓空,這裡早已頹把蒙塵,不復當時的景象。 也許,她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你現在什麼也不是了,花羅。」閻王說著一晃,下一秒已坐在她那崩壞了一角的王座上,像王者般俯視她。「你只是個將被審判的鬼魂。」 她仰起頭,臉上有著剛才戰鬥的血痕,還有那永不磨滅的做氣。 「審判?我做錯了什麼?罪名是什麼?真正有罪的是你吧!誣陷,背叛,不義……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我?」她冷眼瞪視著他。 「我當然有資格,因為,我是閻王。而你說的種種,誰也不會信。」閻王得意地笑了。 「是嗎?看來幾千年前的往事,都被你隱藏了。」她恨恨地道。 「呵呵呵,不需要隱藏,因為一切都已消滅,只除了你。」閻王指著她。 「那時,為什麼不乾脆滅了我?難道,你是故意讓我留一口氣,成為鬼奴,好折磨我?」 閻王濃眉一挑,突然大笑。 「哈哈哈,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啊,不是我想讓你活著,而是姓薄的那個小子幫了你!他竟傾盡所有法力,將魂體裡的續魂丹逼出,還給了你。」 她驚愕得呆在當場。什麼?薄令羽他…… 倏地,她想起了血夜裡的那一幕,在她崩散之際,一顆黑丸從薄令羽身上竄出,飛進她口中! 那是……那是……續魂丹? 他竟然…… 「那個傻瓜自毀了和我之間的契約,他預知了自己下一代的早夭,才和我立約,只要他幫我誘惑你,除掉你,我就幫他改寫生死簿。沒想到,他最後竟不顧薄家而救了你,他明知道,讓你活著,你的詛咒就會生效,只有你死了,薄家才能安妥,可他偏偏選擇救你,賭上了薄家的傳承命脈,害得自己也英年早逝,哼,真是愚蠢至極。」閻王不以為然地唾棄。 她心顫得幾乎無法站立,耳中迥蕩起她惡毒痛苦的咒語—— 我詛咒你們薄家代代身弱,詛咒你的子孫終將斷絕,你的後世將心空無愛,遺憾早亡…… 這毒咒就這麼纏著薄家不放,所以,他們每代宗主才會為了興旺子孫而費盡心思,每代宗主都身弱早逝。 這一切,竟是因她而起! 全都是因為她…… 而薄令羽,那個闖進她閻王殿,也闖進她心裡的男子,最終,把一切都還給了她,什麼也沒帶走。 什麼也沒帶走,卻承受了她幾千年的恨。 她揪扯住胸口,心痛得跌坐在地,說不出話來。 「你就這樣活下來,續魂丹的能裡能保你千年,我既然無法再滅你,又不能留下你,只好用忘川的水把你的記憶全部抹去,再將你丟進黑溝去當只鬼……嘿嘿嘿,只有成為一隻卑賤的鬼奴,你才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閻王說著揚起了嘴角,陰狠地道。 她憎惡地盯住他,終於明白,真正罪魁禍首,不是薄家,而是眼前這個無情無義、心思歹毒的兄長。 「把我弄成鬼奴,千年之後,續魂丹時效已過,你又怎麼不滅我?」她再問。 「當然是因為對我還有用處啊!」閻王向後一靠,露出邪惡的笑容。 「有用處?」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薄家的詛咒就不會停止,而且,一旦你轉生了,你的詛咒就會更強。」 她臉色乍變,心痛地想到了薄敬言,想到自己的孩子。 「而我想到能將你和薄家一起消滅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你們再次牽起情緣。」閻王沖著她冷笑。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她心中一凜,混沌的大腦像被什麼敲開,閃進了一道光。 那個老得不能再老的鬼奴,那個告訴她,只要偷了生死簿、沾了忘川的水,就能在上面寫上任何字,那個能探知生死簿放在閻王殿問處,又熟悉地底通道的老鬼…… 黑溝裡的一隻鬼奴怎能那樣聰明,又怎能知道這麼多地府的秘密? 除非,他根本不是鬼奴,而是…… 閻王本人! 一股寒氣悚然而生,從她背崤往上竄到頭皮,讓她全身一陣陣發麻。 原來,長久以來,閻王一直跟在她身邊監視她。 原來,假裝老鬼熾叫她去偷生死簿,目的就是要她棄向忘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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