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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他倏地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一把攬進懷中,低頭湊近她,輕哼:「你就沒想過,遇見我,可能只會留下心痛?」

  她籠置在他強烈的男子氣息中,輕顫了一下,才緩緩露出淒美的微笑。

  「那就痛吧!痛,才知道活過。」

  他像是被什麼擊中,又惱,又悶,又悸動,直接攫住了她的雙唇,給予一記充滿火氣的粗暴狂吻。

  她微驚,不知道他為何生氣,下意識想別開臉,他卻不讓她閃躲,扣住她的後腦,吻得又深又急。

  唇舌一陣交纏廝磨,漸漸地,攻擊式的吻變了,她的順服和柔軟化除了他那份不悅,原本的惱火變成了慾望,挑起了更深沉的饑渴。

  他探進了舌尖,撩弄著她的櫻口,無法停止。

  她被他吻得全身虛乏,雙腿無力,整個人往下滑。

  他大手一攬,將她則緊自己,抬起頭,看著滿臉迷醉,氣喘不已的她。

  此刻的她如此迷人,臉頰酡紅,雙眼朦朧,紅唇豐潤甜美,他暗抽一口氣,難以自持地再度吻住她。

  兩人相擁深吻,落地玻璃窗上照映出他們相貼的身影,這時,緊閉的室內明明無風,但他們的影子卻悄然晃動了一下。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薄霧,月光隱去,夜色陰霾……

  情慾如星火燎原,燒融了理智,薄敬言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己指尖隱隱竄泄的寒氣,他只知道,現在,他全身每個細胞都想要她。

  帶著某種急躁,他摟著她踉蹌地移向臥室,邊吻著她邊扯開阻擋在兩人之間的衣物。

  她柔嫩的唇瓣在他口中化為誘人的蜜糖,勾起了他體內蠢動的火苗。

  他不由得加強了吻的力道,緊緊覆住了她。

  灼熱的氣息從他的唇間傳了過來,她柔弱地顫了一下,當最後一件衣衫褪盡,他將她瑩白如玉的胴體緊緊圈在懷中,掌心摩娑著她細滑的背脊,兩人緊貼著彼此,熱吻交融激情的夜,從此開始。

  昨夜的纏綿彷佛只是前戲,那個溫柔的薄敬言蛻去了斯文的殼,變成了一隻雄性恣揚的美獸,全身散發著情慾的狂焰,就要將她吞噬。

  她嚶吟著,被他火燙的舌尖撩撥得全身虛軟,只能無力地貼掛在他的胸前,微微顫抖。

  他一把將她橫抱而起,走向大床,輕輕放下,她的秀髮如黑絹散開,襯著白淨的小臉,星眸紅唇,嫵媚又撩人。

  ……

  過於冰冷的空間中,充斥著激蕩的喘息和滿足的呻吟,他們血脈僨張,絲毫沒感受到那份不屬於空調的寒意多麼詭譎。這一刻,他們唯一想要的,是與對方緊密地成為一體。

  夜,更深了,深得彷佛不會天明……

  回到北京,薄敬言仍對昨夜的事感到鬱悶與心驚。

  那繾綣緋側的一夜,比之前還要瘋狂失控,回想著自己的激情狂放,那根本不像他,完全不像……

  他從來不曾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地做愛,不曾那樣像熱戀中的伴侶只想把對方完全佔有,不曾被慾望攻破而守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從不曾被誰影響至此,但為什麼她可以?

  在呼叫來機場接送的專車上,他的俊眉擰成深痕,低頭看著自己指尖,明明結了個印,堵住了元氣流泄,為何他還是覺得有股寒氣在騷動?

  難道是什麼陰詭的力量干擾?看來,不該讓緲生留在陽世太久,她不歸位,一切就亂了套。

  思忖著,他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長孫無缺,她正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物,嬌柔的臉龐有著掩藏不住的不安。

  從臺灣上了飛機,她就開始若有所思,話也變少了。

  車子向薄家疾馳,只在夜晚出來過的她,此時是第一次看清整個城市,也是第一次,即將面對薄家的所有人。

  「白天的北京原來是這樣,和臺北感覺不太一樣」地輕聲地說著。

  「每個城市的風貌都不相同。」他淡淡地說。

  「上次看的夜景,和白天也很不同,不知道白天的薄家……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她口氣微頓,悄悄地吸口氣。

  看出她的忐忑,他問:「擔心嗎?」

  她轉過頭來,對他怯怯地說:「我不知道……大家會用什麼眼光看我,而且……」

  「而且什麼?」

  「你父親……他看到我可能會非常生氣。」想起了那個嚴厲驅離她的模糊影子,她瑟縮了一下。

  「嗯,肯定會。」他嘴角一勾,很清楚戴天祈會有什麼反應。

  她小臉刷白,低下頭,雙手緊緊互扣。

  萬一,所有人都不樂意見到她……

  一隻大手伸過來覆住她的雙掌,她聽見他溫柔的安撫:「別怕,有我在。」

  她抬頭看他,心裡興起了暖意和依賴。

  「敬言,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麼好。」說著,她將頭側靠向他的寬肩。

  鼻間傳來她淡淡的發香,撩撥起昨夜兩人的銷魂溫存記憶,他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對她好只是計畫中的一部分,可他這份晃漾的心思,這種不由自主想護著她的想法,又是怎麼一回事?

  車子漸漸遠離了城中心,窗外景色愈來愈熟悉,繞過幾個彎路,薄家大宅就要到了。

  十分鐘後,薄宅的中式宏偉大門緩緩開啟,迎接著歸來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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