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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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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緩緩地盯住長孫無缺。 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原本屬於那裡的渺生主魂,送回去。 只有她歸位,他才能解脫。 而且,這次必須由他親手將她送回去。 只是,一旦她回到那個被攪亂了的虛緲之境,要將她再喚出來,勢必更加困難且危險,甚至,她很可能再也無法出現。 這始料未及的狀況,竟有些困住了他。 緲生若無法再現身,意味著他必須一直面對那個癡傻的長孫無缺,那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見他臉色陰鷙,沉默許久,緲生不安地拉了拉他的手。 「敬言,你還好嗎?」他盯住她,目光沉凝。 現在,她多留一天對他都是種消耗,但他卻不想就這樣將她催送回去。 他心裡明白,他心中多少有點不想讓她走,不想讓這個清醒的、美麗得令人迷醉的他的妻子,又變回一個癡呆的空殼。 難得,她能在這樣燦爛的陽光下現身,能有完整的二十四小時待在他身邊,這種奇妙的時機,太過難得。 不如,讓她多留幾日好了。雖然這樣會消耗他一些法力。 他沉吟著,在掌心結了個法印,用力將五指收攏,稍微止住元氣流泄,然後對她微微一笑。 「沒事,我很好。」將她整個人摟進懷中,低頭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暖香。 擁著她的感覺如此美好,溫軟而真實,不再有之前那種她隨時會消失的煩躁,這種微的充實感,是什麼? 「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看起來有點累。」她抬頭憂心地看著他。 坦白說,從那深幽虛無之境回來之後,他的臉色就有些蒼白。 他笑了笑,搖搖頭,以指尖輕梳著她黑亮的差絲。 「不,難得你在白天現身,我想帶你出去走走。」 「可以嗎?」她驚喜不已,眼神閃耀。 「當然可以,你不是從沒在白日出過門嗎?」他喜歡看她雀躍的神情。 「但……待多久?不會再被拉回去嗎?」她興起疑慮。 「情況有些奇特,我也不清楚,但能待一秒是一秒,我想在白天和你在一起。」他模糊地帶過,暫時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也是,能和你在一起,多一秒都好。」她仰起臉,漾起了深情認分的微笑,無瑕的臉龐在陽光下更加清靈秀雅,明豔照人。 他心旌一蕩,不禁低下頭吻住她。 她輕顫了一下,微啟雙唇,怯怯地回應著他,一顆心深深地蕩漾著,為能在白日現身而喜悅著,為他說要帶著她出遊而期待著。 更為了昨夜,她真的成為了他的女人而悸動著。 那種親密的交合,證明了他們終於成了真正的夫妻,雖然想起來仍像夢一樣,不過,這已足夠夠讓她一顆始終懸浮飄搖的心,踏實地定了下來。 長長的擁吻差點又勾動薄敬言的慾火,他及時打住,抬起頭,暗喘一口氣。 「來,別浪費時間,去梳洗一下,我們出門吧!」他撫摸著她的粉頰,催促著。 「好。」她歡喜地點點頭,奔向浴室。 他看著她的背影,溫和的笑容緩緩消逸。 不能再失控了,得小心不能讓她受孕,最好趁著她清醒的這段時間,儘快完成他們的「胚胎」製作。 縱然她的知足順服總會挑起他的憐惜,可在他的計畫中,這些情緒都必須排除。 因為,再沒有什麼比得到她的子嗣更重要,他提醒自己,不屬於陽世的她,對他唯一的用處,就是為他留下「他們」的孩子。 §第十章 灼熱的太陽,讓整個臺北像烈火之城,大家都避著炎炎夏日,只有長孫無缺貪戀著那彷佛要燒灼皮膚的陽光。 她仰著臉,眯起眼,身上穿著薄敬言為她買的無油粉藍色雪紡紗洋裝,也不遮,不躲,就這麼佇立在大街旁的人行道上,一直笑著、曬著。 「無缺,當心曬傷,快過來。」去幫她買冷飲的薄敬言站在騎樓下輕喊,嘴角忍俊不住。 這傻瓜! 這三天,帶著她在大臺北幾個景點隨處逛,她不怕熱也不說累,興奮得像是第一次出門,什麼都新奇,什麼都驚喜,連所有人嫌棄的豔陽她也視為珍寶,毫不在意灼人熱意會把自己曬黑。 「噢。」她點點頭,跑回到他身邊。 「不熱嗎?你已經滿頭大汗了。」他盯著她曬紅的鼻尖和熱得發燙的雙頰,又好氣又好笑。 「熱,好熱,這太陽簡直像火球啊!原來太陽是這麼烈啊!」她笑著抹去額頭和脖子的汗水,口氣裡沒有埋怨,只有驚歎。 「因為是夏天,這城市就特別熱,你啊,當心中暑。」他遞給她一杯臺北最著名的珍珠奶茶,順手幫她抹汗。 「夏天都這麼熱嗎?」她接過奶茶,喝了一口,頓時又睜大漂亮的雙眼,口齒不清地驚呼:「喔喔,這是什麼?好好吃啊!」 他已漸漸習慣了她對任何事的大驚小怪和讚歎歡喜,可是,即使看了不下一百次,他還是覺得她這樣滿可愛的。 對一個從前世到今生覺得一切事物麻木冷感的人來說,透過她的單純情緒,彷佛開啟了他的另一種感官和視野,對這滾滾紅塵,對這原本令他不耐的世界。 所以,帶著她出來,居然還頗覺得愉快。 「這是一種加了珍珠的奶茶。」他的嘴角上揚。 「加了珍珠?這一顆顆的是珍珠?」 她好奇地盯著那一顆顆在香甜茶水裡浮沉的小顆粒。 「當然只是種說法,呆子。」他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哦……」她呆了一下,隨即恍然一笑. 天真和愚蠢並不一樣,他知道她不傻,只是對於現世的一切陌生,才會展現出這股憨態。 而他,喜歡她這份天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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