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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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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雷力仰的挑釁激起她的鬥志,如今,擊毀她鬥志的也是雷力仰。 昨晚的事讓她認清打這場毫無意義的戰不管輸贏,最後受傷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雷力仰那記無禮又污辱人的吻,傷得她好深,可是,即使傷得深,她卻還是不斷想起他灼燙的氣息、強有力的雙唇,不斷地想起他身上的味道,甚至一想到從此不會再見到他,她竟會覺得心被什麼東西撕扯著般疼痛…… 好可怕!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會變成這樣,原來……她喜歡雷力仰的程度遠比她自知的還要強烈。 這個認知讓她既恐慌又痛苦,這份感情原本就不該發生,在雷力仰心目中,她永遠都是個貪圖金錢,可以為錢出賣所有的女人,她為什麼會愚蠢地以為自己能推翻他對她的印象?為什麼還有著希望他能用正眼看她的期待? 傻瓜!一開始她就不該闖進這場風暴裡的。 前天父親從朋友口中得知雜誌的報導,驚怒地趕到臺北來找她,她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大概的情況,好不容易才讓父親釋懷,但昨晚她和雷力仰之間的爭執又讓父親起疑,今天早上上車前還一再告誡—— 「別去介入別人的遺產風波,快點跳出來,把那個什麼股份全還給人家,我們藍家清清白白,也不貪別人的東西,問心無愧地過自己的日子就對了。」 「是。」 「還有,如果交了男朋友就大方地介紹,昨天那個男人感覺還不差,他好像很喜歡你,有空帶他回來給我認識認識。」 藍守成這句話說得她啞然失笑,雷力仰怎麼可能會喜歡她?老爸真是愛說笑,但她也懶得再解釋,只催促著他快上車。 父親回去之後,她就這麼鬱卒地從車站沿著捷運地下商街晃著,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晚上,走得筋疲力盡,卻什麼也沒買,美其名是逛街,事實上比去上班還要累。 最後,她再也沒體力走下去,才在夜色中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 公寓大門外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她渾然不覺有人正在車裡盯著她,仍然緩步踅到門口,正低頭找鑰匙,轎車車門霍地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下車,一步步向她走來。 她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但一看清來人的臉孔,陡地呆住了! 雷力仰?他……來這裡做什麼? 「你一整天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去公司?」雷力仰擋在門前,剛峻眉宇之間刻著一絲疲憊與焦怒。 她的心狂跳不止,喉間整個緊縮,難以想像這個高傲的男人居然會主動來找她。 「我已經辭職了!」她辛苦地掩飾波動的情緒,故作冷淡。 「我還沒准!」他立在她面前,沉聲道。 「董事長是我,我自己准了,請董事會另外補選新任董事長吧!」她閃過他,掏出鑰匙開門。 他很快地拉住她,怒道:「你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所以我自動離開,甚至還把那些股份全數奉還,你應該很高興才對,不是嗎?」她諷刺地轉頭看他。 她的口氣惹惱了他,他倏地攫住她的雙肩,咬牙低喊:「對,我本來應該高興的,我一直希望你從來沒出現過,這樣,我就不會被你搞得一團亂,不會失去我原有的冷靜,不會一顆心莫名地被你牽動,不會像個傻瓜一樣,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太接近就嫉妒得發狂,更不會像個瘋子一樣找了你一整天……」 什麼?什麼?他在說什麼?嫉妒?發狂?他……找她找了一整天? 她怔愕地睜大眼睛,覺得自己好像再度遭到雷擊,耳內隆隆作響。 「要走,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走?為什麼偏要等到我愛上你之後才打算從我眼前消失?你這個折磨人的女人……」他說著說著,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收緊雙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今天一早,他一到公司才發現在董事長辦公室等著他的不是藍見晴,而是陳長義,她居然委託陳長義向他請辭雷靂董事長的職位,並且要陳長義想辦法將她手中所有雷靂的股份原封不動還給雷家。 「這是什麼意思?」他瞪著陳長義,臉色微變。 「意思就是藍小姐不玩了,她到雷靂集團做苦工,卻一毛錢也不拿就走,這可不像是騙子該有的行徑。」陳長義故意道。 雷力仰愕然地盯著整齊平放在董事長辦公桌上的一迭雷靂的資料文件,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樣消失,沒拿走任何股份,沒留下隻字片語,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這是她的抗議嗎?抗議他這些日子來對她的曲解和傷害?抗議他昨晚的行為?所以她選擇離開? 「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陳長義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故意問。 他對她做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愛上她而已!愛上她,卻用了最愚蠢的方式逼走她…… 他擰眉閉上眼睛,胸口一陣刺痛。 「不過她走了也好,人家把雷靂的股份全還給你了,你就不用再擔心她意圖不軌,雷靂也應該會平靜一點……」陳長義暗暗竊笑,接著又道。 她走了,一切會平靜?他一怔,隨即向自己坦承,真的放走她,他大概永遠也別想平靜了。 「她現在人在哪裡?在她的住處嗎?」他睜開眼,很快就決定該怎麼做。 「嗄?應該是吧……」陳長義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大步走出辦公室,忙叫道:「力仰,你要去哪裡?」 「去找她。」他站定,回頭道。 「找她做什麼?」 「叫她回來。」 「為什麼要她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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