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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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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諸葛冰心的病,諸葛家的人就猛搖頭,不知是否天妒英才,她雖從小聰慧過人,可是一出生就犯著心絞痛的毛病,只要過於強烈的刺激及活動都會讓她暈倒或是大病一場,諸葛東權為她請了上百位名醫,就是治不好這個奇症,眼看她愈來愈瘦削,大家竟是束手無策,以為她將活不過十歲…… 然而就在她十歲那年,一位雲遊四海的大夫因緣際會來到府中,為她把脈之後,寫一帖藥方,要諸葛東權將藥材磨成細粉,再搓製成顆粒保存,讓她和水吞服。她服下大夫的藥方後果然氣色漸佳,精神也好得多了,可是大夫在離去前曾替她批命,預言她命中將有一大劫,若要平安順遂,最好不要輕涉男女之情,更不能成婚生子,否則一旦引發心疾,將必死無疑。 大夫離開後,他的話如同個魔咒緊箍著諸葛家的每個人的心,諸葛東權從那時起便立下下決心能不讓女兒離家半步,也不讓任何男人接近她,即使諸葛家從此絕後,他也要女兒這一生安安穩穩地度過。 所以,她才會年近十九了仍未許配給人家,整日守在閨閣之中,研讀她的易經,過著清心無欲的生活。 只是這樣的日子雖然優遊,卻也失之無趣,於是她一得知奸臣們意欲陷害她上戰場送死,便乘機向皇上表明願意一試,皇上被她吵得不得安寧,只好答應她的請求,並送她一床南蠻進貢的保暖蠶絲被,讓她前往東北。 但這事她萬不能向諸葛東權明說,只能在心裡抱歉讓父親擔憂了。 父女倆正各有所思,帳外來了一名飛騎稟報道:「報告將軍,沈校尉在幹鞘營裡逮住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大聲喳呼著她是個渤海國郡主,而且還是烈焰王子的未來的妻子……」 「哦?烈焰的未婚妻?那真是太好了!這下子還怕烈焰輕舉妄動嗎?快把她帶上來,我要親自審一審。」諸葛東權擊掌大笑。 「爹,這可不是件好事,沈校尉抓來了烈焰王子的未婚妻子,恐怕會引起更大的紛爭……」諸葛冰心憂心地提醒。 「他未婚妻子在我們手裡,他還敢亂來嗎?明天我就拿那名女子來和烈焰好好談判,我相信必能使他屈服的。」諸葛東權可不認為這事有何不妥,有了重要人質,要制衡那群幹鞘人就容易多了。 「可是……」 「放心,冰心,他們陣營中還有我們的臥底,渤海國若有什麼動靜,那人會隨時給我們消息的。」 「從一開始就聽說有個人潛進了渤海國,可是爹爹,那人到底是誰?」她早就聽說皇上派了一個人滲進渤海國宮中,但一直不知那人的真面目為何? 「我也不清楚,那是皇上指派的,有關烈焰王子率領的兵馬人數,也都是那人飛鴿傳書來告知的。」諸葛東權也不知臥底的是何人。 「他……可靠嗎?若是烈焰王子有所突襲,他來得及通知我們嗎?」諸葛冰心可不敢大意。 「烈焰已被你大敗,哪裡還有力氣突襲?你安心休息吧!我去看看抓到的人質了。」諸葛東權呵呵一笑。 諸葛冰心沒再多說,她盯著父親走出營帳的背影,沒來由地被一個不祥的預感攫住心頭,那抹陰影隨著日下西山而逐漸在她心中擴大,使她背脊微微發涼。 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但她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感到不安,非常非常不安…… 瞪著數十頂被燒得焦黑的營帳,以及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殘兵,渤海國三皇子烈焰像根釘子般佇立在原地,火氣在瞬間席捲全身,深刻剛毅的臉龐正被狂怒一點一點地佔據,完全不理會右臂上還插著唐軍的利箭,而傷口的鮮血正逐漸染紅他的衣袖。 「王爺,那個賽諸葛果然用兵如神,要不是他,我們怎會連吃五場敗仗?」開口的是烈焰身邊的隨扈別拉罕,他詫異地看著眼前遭受突擊後的營地,方正冷漠的臉上也難得地出現怒色。 「是啊,王爺,那個人簡直就是我們幹鞘人的剋星,自從他來了之後,我們就連連戰敗真是太可惡了……」另一位幹鞘鐵騎中的神射手兀延也對賽諸葛這號人物恨之入骨,他和烈焰從小一起長大,因此職階雖低,卻能經常在烈焰身邊走動。 烈焰沒有答腔,但從他抿得死緊的雙唇,以及編成長辮的髮際兩側暴起的青筋來年看,他怕是早已氣翻了。 他怎能不氣呢?眼看著唐軍氣勢低落,就要輸了,卻冒出個叫什麼「賽諸葛」的人物,在他的指揮下,唐軍突然變得機動又靈活,甚至難以捉摸。 更令他光火的,是他率領著手下疲於作戰,最後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根本早被看穿,對方似乎從一開始就在耍著他玩,分明是拿他和他的鐵騎們當傻子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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