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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烈焰急著回到龍州,並未發現她的異狀,仍策馬狂奔,黑雲像往常一樣緊跟在他的頭上疾飛,如同他的影子。

  花卓則自從出發就臭著一張臉,她不知道烈焰從唐營帶回來的女人到底是誰,說是軍妓又不像,但不是的話那又會是什麼人?軍營裡可沒見過普通女子的,更何況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這疑問一直困擾著她,她問了別拉罕,別拉罕卻只說那名女子是烈焰的俘虜,烈焰看了喜歡,想將她帶回府當丫鬟。

  可烈焰的殷勤怎麼也不像對待個丫鬟,她也以女人的直覺發誓,他肯定是看上那名女子了。

  她妒火中燒地瞪了那個搖搖欲附的身影,怒氣愈積愈重,若不是礙於趕路,她早就上前質問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諸葛冰心的體力已達極限,她渾身顫抖,不斷喘氣,臉色蒼白得幾近青紫,當胯下的馬正好躍過一個土丘時,她再也無力撐下去,整個人便被拋出馬背,摔向滿是尖石的地面。

  「啊!」烈焰大駭,急忙勒住馬,無暇細想便縱身飛向她,在她落地之前摟住了她,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地表的的尖石。

  「烈焰!」花卓嚇得尖叫。

  這變化在眨眼間發生,烈焰緊抱著諸葛冰心在地上滾了幾圈,差點成了別拉罕馬蹄下的亡魂。

  幸而別拉罕反應夠快,緊急將馬勒住,馬兒受驚嘶鳴,往側邊高躍,他乘勢將馬放倒,自己跳下馬背,這才化去驚險的一幕布。

  「王爺!」兀延嚇得頭髮直豎,沖上前扶起烈焰。

  「王爺,您沒事吧?」別拉罕也急出一身冷汗。

  「烈焰……」花卓也發抖著奔了過來。

  烈焰摔得不輕,但他沒時間查看自己的傷勢,只顧著審視懷中的諸葛冰心是否無恙,誰知低頭一看,立刻被她死白的臉孔嚇亂了心神。

  「喂!諸葛冰心!」他低頭輕拍她沾了些塵土的臉頰,一顆心懸在半空,著急地喚著她。

  諸葛冰心並未受傷,但疲憊與憂慮讓她心力交瘁,舊疾終於發作,她痛得張開嘴,猛吸著怎麼也吸不進肺部的空氣,嬌麗的容顏蒙上一層令人心疼的痛楚。

  「她痛……藥……我的藥……」她一手抓著烈焰的衣襟,另一手則顫著想挽進腰帶中取藥,怎知那原本置於腰帶暗袋中的藥瓶卻不翼而飛。

  她不知道那小小藥瓶子在她翻落地面時已掉落出來,正好滾到黑雲棲息的大石邊,黑雲側頭看了一眼,縱身一躍,伸出爪子將小瓶牢牢抓住,好奇地把玩著。

  「藥?什麼藥?」烈焰不解,急急反問。

  「藥……把藥給我……」她呻吟地說著,只覺得眼前愈來愈暗。

  烈焰眉頭深鎖,她的身體正不斷地失溫,他卻不知她到底得了什麼病症。

  「兀延,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他轉頭朝兀延下令。

  「王爺,這說不定是她在使詐,別上她的當……」兀延削瘦的臉不悅地糾在一起。

  「快去!」他喝令。

  「慢著!」花卓看不下去了,擋在兀延的去路,撐著腰怒道。

  烈焰明明背部受了傷,卻只關心那個女人的死活,他究竟怎麼了?一個丫鬟真的那麼重要嗎?

  「花卓郡主……」兀延為難地看了她一眼。

  「我真不懂你在想什麼?烈焰,你沒事捉來一個唐朝女奴,還處處護著她,你到底為什麼要留著她?她又病又煩的,不如一刀把她殺了,免得誤了大軍的行程。」花卓氣憤難乎地質問。

  花卓是這地的北方佳麗,高挑健美,一頭濃密的黑髮編成了兩條粗辮,分別在雙耳間盤了個,活潑明亮,輪廓深美,與諸葛冰心的纖細秀麗迥然不同。

  「你不懂!」留著她對我們有用!「烈焰寒著臉道。

  「有用?哼!我看是你的私心在作祟,你一定是看上她,所以才不殺她,對不對?」花卓瞪著他,心裡早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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