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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只是,她懷疑他要如何讓她忘了東方絕世?讓她忘了那個早已與她生命重疊的人?

  一想到絕世,鏡中的她整張臉就緊蹙了起來。

  不知他現在如何?身體是否舒坦了些?

  而其他人呢?是否也都無恙?

  「小姐,吉時已到,該到大廳了。」一位侍女前來扶她。

  她吸了口氣,用力搖頭,將腦中東方絕世的容顏甩掉,才走向大廳。

  大廳裡,白燈白燭,白彩飄動。

  上百位薄家家眾和護衛拱圍在四周,也是清一色的白衣,看得她直皺眉。

  媽咧!這是什麼?靈堂嗎?

  這哪像婚禮?這是在送終吧!為她將死的心送終……

  大廳的正中央地板畫了一個和她手中刺青一樣的巨大圓形符圖,薄少君一襲銀繡白袍,立在符圖的右邊。

  侍女扶著她一步步走向符圖的左邊。

  一種違逆的厭惡在她心裡蠢動,她不喜歡這場面,不喜歡這氣氛,更不喜歡站在前方等她的薄少君。

  可是,再怎麼不喜歡,她都必須完成任務。

  任務的成功,永遠排在第一順位,不計代價,不論私情,這是東方狼要遵守的最基本法則。

  而嫁給薄少君,就是她最終的任務。

  薄少君微笑地朝她伸出右手,她面無表情地將左手搭過去,兩人相握,手腕內側的刺青正好呈一對。

  薄少君手一揮,白燭瞬間高燃,一個老頭在前方率先念起奇怪的咒文,接著,周圍所有人也跟著低聲齊念,那彙聚的嗡然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響,四周的共鳴也愈來愈強。

  她有點暈眩,心神被擾得紛亂,意識竟在那些聲音中逐漸渙散。

  不知過了多久,薄少君抓起她的手,以刀劃過她的指尖,在空中畫了一個符,大喝一聲,刹那間,她眼中的白彩白燈,全都變成了紅色!

  如鮮血般的紅豔喜氣,在她眼中蔓延開來。

  「公孫久,你將成為我薄少君的妻子。」薄少君以他獨特的腔調說著。

  「我,公孫久,將成為你薄少君的妻子。」小九跟著念道。

  「為我生,為我死,忠貞不二。」

  「為你生,為你死,忠貞不二……」

  然後,薄少君一樣在自己指尖劃一刀,將血滴在她手腕內側的刺青上。

  頓時,她渾身大震,彷佛有一團黑霧入侵了她體內,將她的心靈整個遮蔽……

  將她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深深地鎖住!

  「禮成!」老頭高聲喊道。

  「恭喜宗主!」眾人歡欣道喜,長久以來擔憂宗主身體而提著的心,全都放下了,只要今晚洞了房,薄家就有救了……

  「恭喜個屁!」

  一個充滿惡意的清亮嗓音硬生生打斷了道賀聲,有如一枚冰彈,將原本慶祝的氛圍瞬間凍結。

  眾人驚怒騷動,還沒回神,一陣陣爆炸聲便在薄宅四周同時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隆,好似哪個頑劣的傢伙故意在這種時刻和薄家唱反調,喝倒采。

  「東方絕世?」薄少君臉色微變。

  此刻的東方絕世理應癱瘓在臺灣的東方居裡,痛苦而虛弱才對,怎麼會……

  江石也大吃一驚,他明明調查得很清楚,東方絕世在前天中午確實已離開北京。

  大廳外的廣場傳來廝殺慘呼聲,大廳裡的人都明確地感到一股迫人殺氣正朝大廳直貫而來。

  江石駭然,手一揮,立刻與十名護衛擺出防禦陣仗,圍在薄少君和小九四周。

  「這裡是死人了嗎?搞得蒼白兮兮,死氣沉沉。」隨著譏諷聲,一道俊俏黑影就大剌剌地從外面跨進了大廳。

  從頭到腳一身的黑,手中旋著帶血的蝴蝶刀,嘴上掛著冷酷的微笑。

  一樣的囂張狂妄,一樣的不可一世,一樣的豔光四射。

  東方絕世每次出場,都是這般驚天動地,他,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低調。

  「真是令我驚訝啊!東方絕世,在我薄家獨門死符的咒術下還能這樣精神奕奕平安無事的,你是第一個。」薄少君喃喃地瞪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世上,敢卯上東方狼,惹得我絕世大爺不爽到非親自動手料理的,你也是第一個。」東方絕世一步步往前。

  「站住,東方絕世!」江石和眾護衛同時舉槍瞄準他,怒聲喝止。

  東方絕世卻昂然輕蔑,完全不予理會,仍大步朝薄少君和小九逼近。

  「殺了他!」江石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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