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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在陵墓裡時,他就發現,被東方狼領養的她,早已與狼群同化了,雖然多半時候她看來率性又帶點淘氣,可是,一遇到狀況,她就會顯現那種深藏在血液裡的血腥與暴力。

  「唉……近墨者黑,我看你已被東方家給污染了。」他歎道。

  「我本來就是東方家的人。」她森冷地道。

  「真可笑,你根本不姓東方,小久,你是姓『公孫』哪!」薄少君譏諷地指正她。

  「如果我真的姓公孫,就給我證據。」她伸出手。

  「證據就在你自己身上。」

  「我身上?」她蹙眉。

  他緩緩走近她,突然輕握住她的手,她立刻反手扳折,扭掃住他的手腕,瞪著他。

  「幹什麼?」她嚴厲地問。

  「宗主!」江石擔憂地低喊。

  薄少君揮手阻止眾人的騷動,忍住手上的疼痛,直盯著她,道:「你腕內刺青,從小就有了吧?」

  她瞄了一眼自己右手腕內側的圓形圖印,挑起一道眉:「這是個胎記……」

  「不,那不是胎記,是個刺青,是我們薄家幫你刺上的,那圖案,就是薄家的家徽,這徽印,向來只有薄家的宗主和宗主選定的新娘才能刺上,新娘刺在右手,是圖案反白的陰式,而宗主則刺在左手,是陽式。」薄少君侃侃說著,將左手遞到她眼前。

  她看著他白皙細瘦手腕內的那個如符咒的刺青,渾身一震,呆住了。

  一模一樣!

  他的刺青,和她的完全相同,只除了一個陰,一個陽。

  「你是二十一年前九月九日晚上九時九分五十九秒出生,那天正逢沖煞之日,但你卻天生帶旺,屬陰中極陽、凶中大吉,具有破禍得福之力,因此,才會在出生滿一個月的滿月酒宴上就被我父親訂下,選定為我的新娘。」薄少君笑看著她。

  小九依然呆愣著,腦中一片空茫。

  什麼陰啊陽的……什麼凶的吉的……又什麼福禍帶旺……

  這人在念什麼咒啊?

  薄少君趁著她閃神,輕輕抽回手,反握住她的,兩隻手臂並列,看起來彷如一對。

  「瞧,這就是證據,證明你就是當年公孫夫婦的獨生女,證明你是公孫久,證明你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屬於我們薄家。」

  她……真的姓公孫?真的叫公孫久?

  真的……是這個薄少君的新娘?

  小九僵硬屏息地抬起頭,目光從腕上刺青移到薄少君的臉上,試圖從這張陌生的容貌中找出一絲絲的記憶,可是,看了半天,她心裡浮起的,全是莫名的排斥感。

  薄少君長得不算差,只是太過瘦弱,但這不是她不喜歡他的主因,看慣了東方家男人的奪魂豔色,她早就不會把一般男人拿來和東方美男們做比較,那太不公平,也太殘忍了。

  她之所以排斥薄少君,是他的那種詭異縹緲的氣場。

  削瘦的兩頰略顯凹陷,讓看似斯文的他隱隱透著一抹陰鬱,黑框眼鏡後的雙眼則犀利灰冷,雖然他始終溫和地笑著,但他整個人給她的感覺,反而比東方絕世還冷酷。

  「我們薄家的宗主以除厄為業,只有極陰的命格才能擔任,正因為極陰,所以歷來都必須選擇福分充厚,又能抵煞的新娘,才能幫宗主鎮住凶禍,保住薄家命脈。」薄少君接著又道。

  她聽得細眉一挑。

  怎麼,又有一個人打算拿她來擋煞?

  怪了,大家把她當什麼了?專門用來放在路口擋煞的「石敢當」嗎?

  「所以,你的存在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既然重要,又怎麼會讓我家出事,讓我進入了孤兒院?」她冷笑地甩開他的手。

  「公孫家會出事,是我們薄家的叛徒幹的,那叛徒因為不甘被我父親逐出家門,才故意對你全家出手,假造一樁意外車禍,殺了你父母,並將未滿三歲的你帶走,從此不知去向。」薄少君黯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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