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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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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的意思是……」不好,連娘都不打算幫她了!語柔感到非常的無奈。 「你準備準備,等著嵇家的轎子來抬你進門吧!」「娘」 劉氏就這麼走出靜樓,不管女兒的大呼小叫。 唉!這下有好戲瞧了。她已經可以預見嵇家上下會拿什麼眼色來瞧她! 聶語柔露出了多日來第一個惱火煩悶的表情。 嵇、聶兩家聯姻可是杭州城天大的「喜事」,大街小巷、外外的居民都被 這件轟動的大事給吸引住了,所有的人都到街上等著看迎親的隊伍,看能不能瞄到那個據說被山賊沾過的聶家小姐。 大夥你推我擠的,除了用眼睛看,還不忘動動嘴巴打發時間。 「這嵇家還真有心,不管聶家小姐已非完璧之身,還是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是啊!大家還以為嵇家肯定要退婚的了。」 「可不是?不過聽說嵇少爺對這件婚事非常不滿意,他曾在酒樓中放話說不會讓他的媳婦好過。」「真的?敢情他是嫌棄新娘子?」 「唉!誰會不介意呢?何況嵇家有得是錢,要買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還不容易?這嵇家少爺是委曲求全,為替他爹完成報恩的心願才不得不成親的。」 「那聶家小姐進嵇家之後,日子恐怕不太好過了。」 「還用說嗎?鐵定是凶多吉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基本上,大家對這門親事並不太樂觀。雖然是說出來看看熱鬧,不過有些人更不懷好心地等著看聶家小姐進門後的悲慘遭遇。 一陣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迎了新娘子之後,轉回嵇家大宅,嵇府門前擠得水泄不通,大家爭相等著目睹新郎踢轎門。 只見那嵇澤飛面若白玉、器宇軒昂,頭戴紅帽、身披紅袍,瀟灑地下馬踢開轎門。雖然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露出任何笑容。 這也難怪,換作任何人,恐怕都笑不出來。 畢竟在這個視名節比生命還重要的社會中,誰有膽量去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子為妻? 語柔身穿鳳冠霞帔,娉婷地走出花轎,讓丫鬟春水和媒婆扶著走進了嵇家的大門。此刻,她的心情可不比嵇澤飛好多少。 要是能夠,她真想中途逃跑,就算去投靠小黑堂兄也好,省得在這當人們嚼舌根的對象。 不過,就沖著娘在她出閣前在她耳旁說的那些話,她的倔脾氣可不准她就此認命。 娘是這麼說的:「到了嵇家,性子給我收好,遇到什麼問題,自己想辦法解決,我不希望你過門沒幾天就像個受虐的小媳婦哭哭啼啼地回娘家。記住,整個杭州城的百姓就等著看你的笑話,你不會讓他們得逞吧?」 好個激將良方!語柔知道母親是故意這麼說,讓她知道這樁婚姻的幸福與否全掌握在自己手,與旁人無關。要是真讓那些流言影響她往後的生活,那她就不是聶家的子孫。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在春水的攙扶下來到嵇府的正廳。紅燭成雙、喜幛滿牆,廳外擠滿了嵇元成的親朋好友,場面熱鬧,人聲鼎沸。 語柔隔著頭巾,只能看到身旁嵇澤飛那雙抓著紅彩帶的大手,但憑她女性的直覺,她可以想見她夫君這時的臉色恐怕比臭石頭還要難看。她從沒見過自己的夫婿。同樣在杭州城中,她若真想見他還不容易,只是因為經常聽見他的名字和青樓女子擺在一起,她對這個人就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哼,自命風流!成親之後,她得想法子讓他受點罪,不然他還小覷了她這個鏢局出身的女子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她和嵇澤飛被送入洞房。她順著彩帶的牽引,往西翼的長廊走去。一路上,嵇澤飛毫不憐香惜玉,邁開大步走得飛快,害得語柔不得不加快腳步才能跟得上他。 「哎呀!嵇少爺,你得走慢些,不然新娘子怎麼跟得上呢?」媒婆從後頭趕來,出聲替語柔說話。 「她不是鏢局出身的嗎?想必身子骨非常硬朗,就這幾步路還怕跟不上嗎?」嵇澤飛冷冷地說,腳下未曾稍停。 「穿上這身紅袍,姑娘家哪走得快啊?」媒婆忙道。 「跟不上我就別想成為我的妻子。」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語柔心下有氣,人還沒進洞房,他就開始拿喬了。 「我是跟不上,你大可以在這兒就把我休了!」她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嵇澤飛聽見這清脆的嗓音,不禁怔了怔。這聶家丫頭不僅沒有因自身的不潔而忍氣吞聲,竟然在廊下就公然與他對立。 「你以為我不敢?要不是我爹的命令,我才不會娶你這個女人為妻。」他震怒地說。 「那真是太難為你了。」語柔氣得一手拉下蓋頭,瞪著立在她面前的夫婿,卻對一旁的春水說:「春水,這新房也不用進去了,我們走吧!人家覺得娶我很委屈呢!」 「小姐!」春水被眼前的情況嚇得不知所措。這種未進新房先吵嘴的事恐怕是 開天闢地以來的頭一遭吧?嵇澤飛完全震懾住了! 眼前的聶語柔清靈韶秀、嬌麗絕倫,一張俏臉在鳳冠的襯托下益發顯得冰清圓潤,尤其那雙因慍怒而更加晶亮的明眸,正揚著輕蔑與不屑,傲然地瞅著他。 她的美和脾氣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嵇澤飛有些失神地盯著她,腦中一時轉不過來那個七歲時長滿麻子的小女孩會變成眼前的美麗女子。 而她看著他的眼神,好像被擄失身的不是她,而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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