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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走吧!我累了。」語柔口氣疲倦,讓春水扶著她進房。

  嵇澤飛僵立在園內,一手揮向花叢,掃得桂花散落一地。

  「少爺……」小喜子囁嚅地瑟縮在一旁。

  「走!上鶯暖閣去!」嵇澤飛氣衝衝地往外走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小喜子一頭霧水,前幾天少爺還遣他向春水問少奶奶的病體是否康復,今日卻又翻臉無情,這情字到底怎麼個寫法?亂七八糟的!

  小喜子搔搔後腦,完全搞不懂少爺的心思。

  第七章

  嵇澤飛竟在鶯暖閣碰了個釘子!

  沈千千推說身體不適而拒絕見他。

  這種破天荒的事讓嵇澤飛愣在當場,一時難以置信。誰都知道沈千千和他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她的繡樓無論何時都歡迎他上去喝幾杯,今天是哪裡出了毛病?竟連他也不見。

  「陳嬤嬤,千千在搞什麼名堂?」嵇澤飛在家中已嘔了一肚子的氣了,沒想到來到鶯暖閣更是火上添油,氣憤難當。

  「嵇少爺,真是抱歉,千千這幾日都不見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整個人變得怪怪的,連秀秀也不知道她哪條筋不對勁,鎮日忽笑忽憂的。」老鴇陳嬤嬤跟在他旁邊賠著不是。

  「連我也不見?」他挑高俊眉,冷冷地問。

  「是啊!不然你問秀秀。」陳嬤嬤指著沈千千的婢女。秀秀害怕地朝他點點頭。

  「算了!」他一揮手,挑了張桌椅坐下來,喝道:「拿酒來!沒有沈千千,難道我嵇澤飛就不能喝酒了嗎?」

  「是是是,馬上給嵇少爺上酒和弄幾樣精緻的下酒小菜。」陳嬤嬤忙傳喚小廝伺候貴客。「嵇少爺,要不要我給你找幾個姑娘陪酒助興啊?」

  「不用!都別來煩我!」他手掌在桌面一拍,滿臉不耐,拿起送來的酒便一仰而盡。

  「是是是。」陳嬤嬤朝小喜子眨眨眼,詢問他家主子今天是怎麼了。

  小喜子聳肩撇嘴,沒給她答案。不過,他倒很擔心少爺這麼大口灌酒會醉得昏天暗地,於是小聲地勸道:「少爺,慢點喝,這樣容易醉的。」

  「滾開!給我安靜點!」他怒聲斥道。

  小喜子吐了口氣,不再多言。現在少爺怒火燎燒,他這個跟班的最好當心點,免得沒事引火上身,自討沒趣。

  嵇澤飛心中因語柔的事而愁發鬱結,想藉酒澆愁,怎知愈喝眼前愈是充滿語柔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緊揪住他所有的感官,像鬼魅般緊纏不放。

  「該死的!不過是個不貞的女人,我幹嘛鬼迷心竅老是想到她?」他低咒一聲,一手支著額。

  嵇澤飛就這樣獨自喝著悶酒,直到過了酉時,他已爛醉地趴在桌上喃喃自語。小喜子見狀,知道少爺不能再喝了,於是撐起他的身子,離開鶯暖閣回到嵇府。

  他不敢讓老爺看見少爺的醉意,於是扶著嵇澤飛從側門進去,繞過水池和回廊,腳步踉蹌的往玉澤軒走去。

  嵇澤飛在玉澤軒外吐了好一會兒,加上涼風沁骨,酒已醒了三分,他抬眼一看回到家中,便皺起眉頭說:「誰讓你帶我回來的?」

  「少爺,都已經戌時了,你又醉得不省人事,再不回來,我這層皮還能安然地掛在身上嗎?」小喜子感歎下人難為。

  「你就這麼怕事!你娘生你時忘了給你膽子嗎?」

  「就算有,也早被你嚇破了。」小喜子咕噥著。

  「呃!」嵇澤飛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走進玉澤軒。月光在花園內灑下銀粉,花徑房的桂樹隨風輕顫,暗送花香,讓人精神一振。

  「少爺,要回書房嗎?」小喜子打了個呵欠,跟在他身後。

  「不!我要回新房,你下去休息吧。」聶語柔進門已兩個月了,他幹嘛要躲她?就算她被那個漢子玩過,就算她心有所屬,但她畢竟是他的妻子,她得履行妻子的義務,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少爺?」小喜子愣住了。不會吧?少爺這時才想和少奶奶圓房,有沒有搞錯?

  「你下去,教所有人都別來房裡打擾我們,知道嗎?」嵇澤飛不等小喜子反應,便大步往他和語柔的新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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