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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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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柔尚未回答,銀月在此時由外頭奔了進來,在夫人耳邊細語,王氏聽了臉色一變。 「什麼事?」嵇元成沉聲問。 銀月看了夫人一眼,才道:「少爺昨晚整夜沒有回新房,看門的老趙說他夜裡出去了,我剛剛又聽小喜子說,少爺現在人在『鶯暖閣』中,尚未醒來。」銀月瞄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語柔,似乎怕她聽見這個消息會氣得哭出來。 「這個混賬東西!成親之日就拋下妻子,跑到煙花之地去尋歡,他要把我的臉丟盡才甘心是不是?」嵇元成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老爺,別氣了。」王氏看了語柔一眼,欲言又止。媳婦就在眼前,這樣說兒子的不是豈不讓彼此難堪。 「派人去把他給我帶回來!」嵇元成吩咐家丁。澤飛實在太過分了,他擺明瞭是在欺負語柔。 「爹,你別氣了。都是我不好,在杭州城鬧出這種事,害得您和澤飛面子上掛不住,澤飛一定是因為如此才冷淡我。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好了。」語柔聲音宛轉輕柔,又低頭斂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嵇家二老憐惜之心頓起。 春水更是胡塗了。跟著小姐十年,幾時聽過她講話這麼細聲細氣的? 嵇元成見語柔自責,連忙壓低了聲量說:「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錯,有哪個姑娘喜歡遇到這種事?是澤飛死腦筋、不知變通,才會生出這種事。你不要怪自己,這與你無關。」 「是啊,語柔,你別難過了。飛兒還沒成親前就是匹關不住的野馬,這怎麼能怪你呢?」王氏見語柔不僅不生澤飛的氣,還寬大地為夫君說話,心下對她又疼了幾分。 「可是他昨夜他的朋友前來鬧洞房,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她委屈地說。 「他那些朋友全是敗類!」嵇元成早就對方有印等人的行徑不恥,偏偏兒子總喜歡和那種人混在一起。 「語柔,澤飛並不壞,他只是太過隨性,不愛受拘束,才會弄成今天這般模樣。你既然成了他的妻子,得幫著讓他清醒清醒,以後才好接手嵇家的主意。」王氏拉過語柔的手,臉上佈滿心疼。 「是。」語柔知道嵇家的一切都寄望在嵇澤飛身上,公婆的心意她能瞭解。 「後天回門,你和澤飛回到鏢局,代我向你爹娘問好。」嵇元成早聽說語柔聰明伶俐,他盼她真能將兒子導回正途,那嵇家就有救了。 「是的,爹。」語柔恭敬地點點頭,心中飛快地轉著念頭,想著該如何駕馭她浪蕩成性的夫婿。 到目前為止,她看不出自己有任何能耐可以達到公婆的期望。 向公婆請過安、奉過茶,她與春水出得廳來,眼尖地看見回廊外有幾個丫鬟圍著低聲竊語,還不時回頭望著大廳,直到發現她的注視,才一哄而散,低頭快步離去。語柔當然知道下人正對她在嵇家的地位議論紛紛,暗中觀察。 下人們都是很聰明的,誰受寵,他們就尊敬誰,這是明哲保身的第一要理。語柔瞭解他們的想法,也知道他們對她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只道她被擄失身,在嵇府只能忍氣吞聲,備受唾棄。再加上嵇澤飛在新婚的第一天就給她難堪,無非要讓她在下人面前無立足之地。 很好!跟她預想的情況完全一樣。語柔笑著走向一名方才圍著談論她,現正在修剪前庭花木的女僕,稱讚地說:「真美!都入秋了,咱們園裡的花卻依舊綻放不謝,是你的手巧吧?」 那丫鬟似乎受寵若驚,臉紅地向她欠了欠身,恭敬地說:「少奶奶,我只不過澆澆水、剪剪枝,固定施肥,沒什麼特別之處。」 「但還是要費心思啊!花木有情,它們生長得如此茂盛,想必是照料它們的人慧質蘭心之故。」手穿萬穿,馬屁不穿,語柔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 「少奶奶過獎了。」小女僕的臉上已有喜色。 本來嘛!不管做什麼事,能被他人肯定自是再高興不過了。跟在語柔身後的春水悄悄翻了個白眼,不敢笑出聲。 然後語柔開始個個擊破,一一找上落單的僕傭,與他們閒聊寒暄,轉眼間已記住了二十來個下人的名字和面容,並和他們成了朋友。 「我的老天爺!小姐,跟了你十年,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春水早已累得四肢發軟。跟在小姐身後,看著她逐一把剛才那些饒舌的丫頭們收服,甚至還與總管和銀月相談甚歡,不禁令她敬佩萬分。 「我不是厲害,我是真的想和他們成為朋友。」語柔沒有心機,她只是單純的想讓大家認清她這個人,因此更容易打入別人的心。 「但是你全記住他們了啊!天,光是人名和長相我就湊不起來,短短半天時間,我的腦子就塞滿了。」春水癱坐在玉澤軒的拱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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