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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太遲了,老闆已經退房了,你找不到他的。」律師歎口氣,說完便靜靜地離開。

  退房了?他走了?驚怒中,她沖出了海安企業,開著快車飛奔到半島酒店。

  今天的天空好陰沉,冰冷的空氣中還飄著細雨,一如她此刻心情的寫照。

  二十分鐘後,她來到半島酒店的櫃檯,櫃檯說他退房了,但她不信,搭電梯衝上樓,來到他的房間外,拚命地捶打著門板。

  「諸葛縱橫,你出來!你給我出來!你是個膽小鬼,愛也不敢說,不愛也不敢說,是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把我的所有都奪走之後就想逃嗎?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她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是無論她怎麼敲,回應她的只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以及其他被驚擾的房客們既怒又好奇的探究眼光。

  趕上來的服務生怕她吵到他人,急忙打開房間讓她確認,並道:「小姐,那位先生真的已經退房了,請你別再鬧了。」

  她踉齧蹌進入房內,冰冷的空調充斥著整個房間,一切顯得乾淨整齊,早已沒有諸葛縱橫的氣息……

  她怔怔地盯著空房,終於泫然地掩面啜泣著,整個人軟軟地滑坐在地毯上。

  他就這樣走了?把和她之間最纏綿的回憶全留在這個空蕩的房間裡?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一個用過即丟的「拋棄式情人」?淚在臉上氾濫著,她覺得自己已支離破碎,心和靈魂全都散了一地,而她早已沒有力氣收拾。

  不知哭了多久,一個聲音徐徐地在她頭上響起。「你就算哭死也找不到『天權』的……」

  她抬起頭,看著那張絕世的美顏,啞聲道:「他在哪裡?」

  「他不想見你。』狄劍淮低頭睥睨著她,長髮垂落在兩頰,他的目光森冷,嘴角帶著譏諷的冷笑。

  「告訴我他在哪裡。」她又問了一次。

  「你真笨哪!他一直避著你無非是想饒你一命,偏偏你不懂他的苦心……」他在她身邊繞了一圈。

  「什麼?」她警覺地站起身,臉色白得像張白紙。

  「不過,他能放過你,我可不行,程一華把我害成這樣,我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而最能傷他心的,就是殺了他的一對兒女……」狄劍淮眯起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狠毒地笑了。

  「你說什麼?」她驚喘一聲,頭皮直發毛。

  「我說什麼你還聽不懂嗎?『天權』下不了手殺你,那麼,就由我來代勞。」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金屬般的羽毛,向她逼近。

  諸葛縱橫只想對付程一華,但他可不,他要程家絕後,要程一華家破人亡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為什麼?你們和我父親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她不懂,從一開始北斗七星們就來勢洶洶,他們和父親之間的恩怨真有這麼深嗎?「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你那位偉大的父親以前可是個走私毒品兼販賣人口的人渣,你們的海安企業,全是用一堆人的血汗堆積起來的。」狄劍淮以食指及中指夾著羽毛,漂亮的臉孔冷若冰霜。

  「你有什麼證據指控我爸爸?」她憤怒地喊著。

  「證據?哼,我們北斗七星就是最真實的證據,多虧了你父親,我們每個人都經歷了沒有人能想像的痛苦,『天權』的眼睛,『天旋』的手臂,『開陽』的雙腿,『玉衡』的巨力,『搖光』的喉嚨,還有我的肩胛……我們之所以會變成人不像人的妖怪,全都是你父親造的孽!是他當年把一群無辜的孩子賣給了實驗室,是他把我們推進了殘酷無情的深淵……」狄劍淮愈說愈恨,情緒開始激躁仇怒,體內變種的基因逐漸活絡衝撞。

  孩子?實驗室?她心中大驚,因為她還記得父親作噩夢時喃喃說的全是這些!

  難不成……爸爸真的把一群孩子賣給了實驗室,而諸葛縱橫及其他北斗七星的成員都是實驗下的犧牲品?「縱橫他的眼睛難道也是實驗所造成的?」她心疼地想起諸葛縱橫怪異的眼珠。

  「沒錯,他的眼球全是人工產物,而我……想看看他們在我身上做了什麼嗎?」他怒笑著,陡地抱住自己的雙臂,痛苦地彎下腰,接著,兩道金屬的光芒從他的肩胛骨處穿出,夾雜著鋼鐵摩擦的聲音,光芒刺眼的金屬羽毛鏘鏘地一一舒展開來。

  程唯恩簡直嚇傻了眼,那兩道從狄劍淮身上進裂出來的,竟是一對……

  金屬般的翅膀!

  老……老天!這是……這是什麼?「你……」她瞠目結舌,顫抖不已。

  狄劍淮攝動著雙翼,冷睨著她一臉的驚惶及駭異。「好玩吧?那群瘋狂的科學家自以為是上帝,妄想製造出一個天使,我在他們的改造下,成了這副可笑的模樣!』他猙獰地笑著,眼裡殺機漸濃。

  「怎麼……會這樣?』她想不到這世上竟有這麼詭異的人。

  「你父親該為我們身體上受的苦負全部責任,他得死,但在他死之前,我要送他一份禮物……」他說著將手中的羽毛對準她。「你的屍體!」

  她說不出話來了,一切都顯得太不真實了,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在作著夢……

  「死吧!」他低喊一聲,手中的羽毛頓時脫出,猛厲又迅速地射向她的眉心。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她瞪大眼睛,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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