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裴寧 > 日照蔚藍海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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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 回答的不是又被巴奈的盈盈秋波給捕捉住的日野昭一,而是不知何時從店的後門走進來的店主河間先生。 “河、河間先生!”巴奈有些緊張地看著一臉笑容的店主。“日野先生只是——” “巴奈,別緊張。這不是很好嗎?”長著一張敦厚大方臉的河間先生笑著看看兩個少男少女。“你字寫得漂亮,算賬又算得快,不多念點書實在是可惜了。” 然後他把目光定在日野昭一身上打量了一會兒,頗有點看女婿的意味,讓日野昭一緊張得只能傻笑。 “日野君,是吧?最近常看你經過我們店門口啊。” “啊,是的,非常抱歉……”欸,連店主都發現了嗎?日野昭一感覺自己背上有冷汗冒出來,忍不住吐出道歉之詞。 “哈哈哈!日野君,你不需要道歉啊!”河間先生爽朗大笑。“這兩個月,巴奈工作時也更有精神了呢,大概是你的功勞吧!” “河間先生!我哪有……”巴奈白皙的小臉全紅透了。 河間先生見狀,笑得更加開懷,宏亮的笑聲甚至引起店後方作坊的學徒許世坤的注意。 “師傅,什麼事讓您這麼開心啊?”穿著工作用的短袖和服,腰間系一塊藍布圍裙的許世坤好奇地從布簾後探出頭來。 “許君,我們的賭注是我贏啦,日野君今天走進我們店裡嘍!”河間先生笑嘻嘻地往日野昭一一指。“接下來一個月的紅豆餡還是你煮啦,哈哈!” “什麼?等等!誰是日野君?”許世坤順著河間先生的指示看過去,登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欸,不會吧,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有勇氣走進來耶。” 原來整間店裡的人都發現他一天到晚路過啊…… 日野昭一不好意思地想著,還是只能傻笑,一邊不時偷偷和巴奈交換著目光。 “日野君,我欣賞你的勇氣。”終於止住笑的河間先生繞過櫃檯走到日野昭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剛剛說要教巴奈念書,那麼等巴奈下班之後,你可以過來店裡,後面作坊有張小桌子可以借你們用。” “河間先生,真的可以嗎?”被河間先生的大掌拍得差點吐出剛剛吃下的炸饅頭的日野昭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還是你想再存好幾個月的錢才敢再次走進來?”河間先生了然地看著日野昭一手上的瓷盤,上面還留有一點自家紅豆餡的痕跡。 日野昭一反應很快地搖搖頭,連忙開口:“那就謝謝河間先生!” “欸,不公平啊,結果只有我要煮一個月的紅豆餡?” “小子,願賭服輸啊。” 學徒許世坤跟河間先生好像鬥起嘴來,但之後的對話都沒有進到日野昭一的耳裡,因為他正和巴奈交換著羞澀又甜蜜的微笑。 真糟糕,線索完全斷了啊…… 紀海藍將昭一爺爺的日記隨手放到床頭櫃上,仰倒在旅館的單人床上看著天花板的壁紙紋路發呆。 這是他們第二次來花蓮了。兩個禮拜前,兩人經歷了被多困在這裡一晚的強台,當晚她因禍得福地在表哥耿霽監督下跟淺見時人正式簽約,到了隔天,果然除了澎湖金馬之外全台都放假一天,而他們也在當天下午平安回到臺北,雖然一路上淺見時人跟耿霽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對盤。 回到臺北後,她試著打了從邱爺爺那裡拿到的萩乃堂學徒許世坤的電話,花了她兩個禮拜的時間才聯絡上。 前幾次電話都是他的孫子或孫媳婦接的,她老是被當成詐騙集團掛電話,她又不死心地再打了好幾次,才剛好遇到他的兒子接電話,但得到的答覆是—— 許世坤在五年前就過世了,而他的兒孫對那麼久遠以前的事一無所知。 也是啊。就算是她,自己的家族長輩年輕時的風流韻事都不知道了,就更別說家族長輩的朋友的故事,會知道才奇怪。 還好淺見時人是個滿通人情的雇主,上個禮拜雖然沒來花蓮,但因為知道她有努力打電話聯絡,仍照著合約付給她不錯的薪水,不然她真的一度擔心在聯絡到人之前自己又要斷炊了。 雖然許世坤這條線算是斷了,但在淺見時人的堅持下,他們這週末仍是來了。先去拜訪許世坤的兒子在市區開的一家兼賣臺式與日式糕餅的傳統餅鋪,當作是謝謝對方在電話中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許世坤的兒子年紀比她爸爸還大一些,紀海藍於是尊稱他許阿伯。許阿伯在電話裡聽說他們是要幫淺見時人的爺爺找初戀情人,便答應要替他們問問看有沒有哪個長輩聽過巴奈這個人的,可惜直到他們今天白天去拜訪,依然一無所獲。 現在關於巴奈的線索,又只剩下昭一爺爺的這本日記了。 明天該去哪裡尋人才好呢?實在是毫無頭緒啊…… 紀海藍隨手撈過那本綠色絨皮日記,打算再多翻幾次尋找可能線索時,房間裡的燈忽然全部熄滅,接著便聽到左右跟樓上樓下都有打開房門的聲音。 “停電?”正當紀海藍從床上坐起身來,便聽到敲門聲。 “紀小姐,你沒事吧?”是淺見時人低低的聲音。 雖然知道這只是出於他的日式禮貌,但忽然停電時馬上聽到他的聲音,還真令人莫名心安。 紀海藍摸黑下了床,想走去打開房門回應一下他的關心。 “我沒事……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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