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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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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我才沒有。」她又退了好幾步。 「沒有嗎?我瞧你滿投入的,下次如果不要,就別癱軟在我懷裡。」日尚行失去玩味的心情,探知別人心事對他而言並不困難,先前之所以察覺不出她的想法,那是因為與她不夠親近,但就在剛剛,他模模糊糊地抓到了她的想法,她竟感到為難與惶恐。 他倏地轉過身子緩步離去,而肩上的大衣立刻掉落在地。 終究還是不行,沒有任何女人願意與鬼魅親近,不管是誰都一樣,他──日尚行,從頭至尾都將是一個人,沒有人會永遠與他在一起。 司徒虹吟愣愣的瞧著落在她腳邊的大衣,回過神後,慌忙的撿起,抬頭一望,他已失去蹤影。她輕輕的歎口氣,將大衣舉至臉頰,鼻間似乎仍可以嗅到屬於他的男性氣息。 這個如冰般的男子,怎麼在她的唇邊留下火辣辣的一吻,害她的心全都亂了。 子夜,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城郊王家的廢墟上,兩座孤墳立在廢墟旁,萬籟俱寂,顯得格外陰森駭人。 日尚行孤單地佇立其中,清冷的皓月照出那面容絕美卻毫無表情的臉龐。 他終於回到這裡,這是早在十年前應該墜崖身亡的他重返人世後,第一次回到這裡。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若硬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那就是因為白天吻了那個充滿靈氣的小女人吧! 他本來不想吻她的。他要的女人應該是安靜、寡言,最重要的是要很好打發,像他這種人,最不該招惹的就是良家婦女,他給不起承諾,更無法糟蹋一個好女人。 司徒虹吟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好女人,個性溫柔,不會給人帶來麻煩,也不會絆住男人的雄心壯志,如果他不是人們口中的鬼魅,他或許會娶她,平平順順的過完這輩子,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但,問題是他根本不是一般人。 十年前,剛過完端午,天氣熱得像火在烤般,就在那一夜,他被指控是鬼魅,爹娘被當眾處決,而他在殺了石威後,毅然決然地跳下斷崖,目了殘生。 原本應該死在斷崖深淵的他!醒來時,卻看身離村莊遙遠的下游河畔,渾身的傷口竟然逐漸自我癒合,但他一點也不覺得慶倖。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竟然沒事,受那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原來他真的是人們口中的鬼魅啊! 那年冬天,他獨自上華山之巔,想將這受詛咒的身體埋葬在深雪下,然而他又獲救了。 這次,救他的是位江湖奇人,他還記得奇人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眼光相當奇特,似研究也似感歎,他無法探知奇人的心意,但也明白這人對他無害,於是就跟著奇人住在山裡,花了三年的時間,學會所有該會的事後,獨自蔔山闖蕩。花了七年的時間,他累積了足夠的財富、名望與地位,但他的心結,始終沒有打開。 奇人告訴他,天地生人自有其一番道理,精、怪、神、魔都是因時應運產生,鬼魅當然也一樣。 日尚行根本聽不進去,為什麼會是他?他只想做個平凡人,為什麼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擁有? 他們視他為怪物、是鬼魅,那他就做怪物、做鬼魅,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就讓這罪惡的身子陪他們玩玩吧! 清冷的風拂面,日尚行的唇邊微微刺痛著,白天被司徒虹吟咬到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感覺到劇痛,他有些詫異,畢竟他異于常人,這種傷,應該早已癒合才對,但它就像她柔弱的影子般,固執的停留在他心坎上。 他搖頭輕歎,勉強自己甩開她的身影,他不認為經過白天的事後,她還會留在斷日山莊,當時看她為難的眼神,他早已明白她內心的恐懼,他不該感到難過的,因為鬼魅是不會被任何人所傷的。 跟著奇人那三年裡,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他在奇人面前沒有刻意隱瞞自己,奇人也不會拿異樣的眼光看他,反而傾囊相授,舉凡天文地理、古今軼事,到武功、暗器、劍法等等,三年的時間,日尚行憑著自身的聰明才智,將這一切融會貫通,奇人沒要他拜他為師,反而以平輩和他相稱。 「日尚行,你的資質絕佳,日後成就定當超越一切武者,成為人上人,不過,你心裡到底要什麼,你自己可曾明白?」 下山的那天,奇人這番話問得他一愣一愣的,他不禁蹙眉思索。 「以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言,問這此誥是有些殘忍,但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我以與你相識為榮。」 「前輩謬贊了,我並不想成為人上人,我只想回到從前和爹娘一起快樂的過日子。」日尚行早熟的心思令人心疼。 「你並非池中物,就算沒有那些事情發生,你與親友的緣分還是不會深遠。」這也是儘管奇人相當喜愛這個孩子,卻只能留他三年的原因。 日尚行掀唇冷笑,「因為我是鬼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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