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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隨你安排,我好困了。"她又打了一個哈欠。

  任翔攏攏她的柔發,愉悅地笑了起來。中原人多狡猾?可不是嘛!她在昏睡前把自己賣了還不知情呢!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留在中原。兀鷹。你可聽清楚了!"他突然說道,窗邊竄進一道高大的身影。

  "真有你的,納蘭公主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小子,好好對待我們公主,沒事帶她回高昌晃晃。如果她有一點不高興,我惟你是問。"

  他早來到木屋外了,因為顧慮兩人親密不宜的舉動,才讓衛士們待在三公尺外,自己靠過來聽著,沒想到還是讓任翔發現。

  "兀鷹,我發現,打從我們認識以來,這是第一次雙方達成共識。"任翔取出好酒,在不打擾納蘭的前提下,輕聲地勸酒,"來來,這種好日子,值得痛幹一杯。"

  兀鷹仰喉灌下:"中原人多狡詐,果然是至理名言,想用酒把我打發,門都沒有。"

  任翔嘿嘿笑著:"這種說法太污辱我了,你應該罰三大杯。"

  兀鷹不甘示弱,幹了三杯:"我還會怕你嗎?幹就幹,小子,這種雕蟲小技騙不了我的,你還是得上高昌一趟,親自向親王和王妃稟明此事。"

  "來來,再幹一杯,"任翔又勸了一杯,"我明白,等過幾天納蘭想家了,我就帶她回去,順便向王爺求婚。他們不會拒絕的。"

  "你好自為之吧!"

  兩人又喝又說的,直鬧了大半夜,兀鷹才醉醺醺地回去,而任翔也有七分酒意,胡亂找個地方睡下了。

  ***

  隔天,納蘭一醒來,就聞到小木屋裡到處彌漫著酒味,她皺著眉,發現任翔倒在一堆酒罈裡。

  "天哪!喝這麼多,"她不悅地推著任翔,"醒一醒,天亮了,愛喝酒就別怕早上的頭痛,快醒來啦!"

  任翔咕噥了一聲,轉過身去又呼呼大睡。

  她抿抿唇,忽然在他耳邊大叫:"有強盜,在搶回春閣的金子囉!"

  他一骨碌地爬起:"強盜在哪?"

  待聽到她的銀鈴笑聲後,才知道上當了。"唉!都是你頑皮,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她硬是把他拉起來,"遊完鄱陽湖再逛洞庭湖,這可是你老早答應的。

  洞庭湖中有海龍王和小龍女,我等不及要看他們了。"

  任翔柔柔眉心:"誰告訴你這傳說的?"

  他從五歲起就不相信這類的故事,因為光是人的事就擺不平了,還論神仙?

  "我娘啊!她總是說中原有多好玩、多新奇,連人都比較優秀,嫌大漠的人沒氣質又比較粗魯,一點也不溫柔。"納蘭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而我,卻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只有鬧得她煩了,她才會說我是大漠的野孩子。"

  很不巧的,任翔此時也有這種感受,他微眯著眼:"小蘭兒,乖,我實在想睡得很。你先到外面玩一會兒,我們下午再去逛洞庭湖。"

  納蘭嘟起小嘴:"真的不陪人家?我會恨你的喲!"

  "少來了,你就算氣也氣不久,乖,自己去玩去。"任翔愉悅地閉上雙眼,呼呼大睡去了。

  納蘭站起身來,左鬧右鬧,他就是堅持著不肯醒來,口中的打呼聲也愈來愈大,她感到沒意思了。"好吧!你愛睡就讓你睡得高興點,我自己去找東西吃,不理你了。"

  她來到屋後的小溪。這條溪水通向鄱陽湖,既澄澈,又冰涼,她掬起水拍打臉頰,一陣沁涼讓她笑開了眼,索性脫去鞋襪,把腳泡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

  溪旁小道上,走過來一位佝樓老人,他邊咳邊喘著氣。納蘭好心地問:"老伯,你趕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替你捶捶背?"

  那老人抬起遍佈皺紋的臉,迷惘的眼好不容易對準了焦點:"好心的小姑娘,怎麼一大早泡在水裡玩呢?會弄濕衣裳的。"

  納蘭嘻嘻笑著:"我不怕,就是愛在水裡玩才下來的。老伯,你也過來歇歇腿吧!"

  那老人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踱了過來,坐在她身旁:"小姑娘,水裡有髒東西,會咬人的。"

  "是嗎?在哪裡?我瞧瞧,"納蘭彎下腰去找,冷不防背心上挨了一掌,撲通一聲,跌進溪裡。她吃了好幾口水,背上一片火辣辣的,忍不住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你……你到底是誰?"

  她感到一陣昏眩,仿佛中了巨毒,卻又像被掌力震傷了五臟六腑,全身難受起來。溪中到處都是滑溜的石頭,她站不住腳,想往岸上走,卻提不起內力,額上漸漸冒出冷汗。

  那老人哈哈大笑,恢復原來的模樣。納蘭愈看愈心驚,原來著了他的道。

  "是你,韋嘯江,謀殺武林盟主可是罪無可免的,你等著被五馬分屍吧!"

  "哼!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小姑娘……哦!不,該稱你一聲納蘭公主,快把黃金鼎交出來,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韋嘯江陰沉沉地冷笑,露出猙獰的面目。

  納蘭咳了聲,唇邊流下血絲:"別說我現在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交給你這小人。"

  韋嘯江怒極,抽出長劍便劃向她身旁的支撐,那塊大石頭被他割成兩半,應聲破裂。

  納蘭晃了一下,再次跌進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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