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歐陽青 > 吾家娘子初長成 >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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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記憶中的水幽歡似乎不是個愛講廢話的人,時間真的改變她好多。 「好嘛!我說就是了。」水幽歡在他面前搬了塊碎玉石桌子充當椅子,開始道出令段舞陽瞠目結舌的事。「我爹和我娘都沒死。」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她又說:「你可以不用表達出你的訝異了,這件事又不是只瞞你異人穀一個地方,是連整個武林都瞞,這樣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江湖上人人敬重水家,是因為水無涯白手起家,個性又豪邁,知交遍大江南北,幹的雖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嫖局生意,但事業逐漸壯大,三幫九會漸漸聚集在其下,嚴然成了南北鎮局的總領導。水家發達之後,待人更是謙單有禮,一點也沒有財大勢大的架子,其他幫派見到水家也會敬畏幾分,所以這回水家被滅門,著實在江湖上掀起了莫大的風暴。 但當退隱江湖的異人谷段家得知此事,卻已退了近半個月,這半個月,任異人谷段家如何打探,始終找不到水家人的消息,所以段家人認為水家或許已無人生還了。 「你也知道,我們水家做的是嫖局的事,就算我爹近年來已經不保嫖了,但他底下還是會有人定時向我爹報告局裡接了哪些生意,有沒有麻煩之類的事。」跟這木頭說就得從頭說起,水幽歡已經很瞭解了。「大約半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囚天堡,你有沒有聽過?」見他搖搖頭,她笑道:「沒有?真是夠與世無爭,我欣賞。」 「你不用說得這麼明白,我承認自己孤陋寡聞。」段舞陽氣定神閑的與她對望。 「反正,囚天堡是個很奇怪又神秘的地方,他們的作風相當怪異,幾次在武林聚會上露面,都只聽聲音卻不見人,行事手段亦正亦邪,江湖上有好幾個新興教派吃了囚天堡的暗虧!就只因為囚天堡搶了他們的鋒頭。」水幽歡接著說了幾件轟動武林的事,不過說了 也是白說,對從未涉足江湖的段舞陽而言,再驚險的地方對他也不構成威脅,所以他根本漠不關心。 「說重點!」他甚至開始挑剔她的廢話。 「就快要說了嘛!」水幽歡瞪了他一眼。「在兩個月前,突然有名少女自稱是四天堡的人,她來求見我爹,並且交代了一樣東西,想托梁。」 「哦?」他拉長了聲音。 「你也聽出不對勁了吧?」水幽歡喜孜孜的問。「瞧,連你也知道這不尋常,憑我爹的身份,豈是誰說見就見的?更何況我爹底下那麼多人,隨便找一個人護送她的東西就行了,何必要親自出馬呢?」 滴溜溜的大眼鎖住了段舞陽的視線,他被逼不過,只好猜測道:「我猜那人是偷偷溜進來的吧?」 水幽歡扁了扁嘴,「我水家雖不是什麼王宮內院,但裡裡外外的人可不少,外人不可能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溜進來的。」 「那……」有必要這麼麻煩嗎?直接說不就得了。 「好吧!諒你也想不出來。那人是拿著一封信函來求兒我爹的,我爹看了信後,默不作聲了半天,才決定見人收鏢的。」直到現在,水幽歡都還清楚的記得她爹當時錯愕、不解的表情,但最後還是決定收下了,為什麼呢?有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她爹出馬保嫖呢? 「那信是誰寫的?」段舞陽問。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為爹不肯說,還把那封信給燒了。」這幾天她反復思索,卻一點也沒頭緒。 「燒了?」 「對,啥也沒剩的燒了。」說到這兒,水幽歡又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那人把東西留下了以後,也沒說什麼就走了,我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往常過著一樣的日子,也沒特地出門。但從那天後,夜裡不斷有人上門來挑戰,弄得水家上下都煩死了。」 段舞陽思考了下,仍覺得一頭霧水,武林的事他完全陌生,平常聽的也只是段家的退隱理論,他對那些恩怨情仇、利益瓜葛一無所知。 「為了一件別人的東西,卻賠上自己的平靜,值得嗎?」換做是他,絕對無法苟同。 「話不能這麼說,也許那托嫖的人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也或許那寫信的人和我爹有天大的交情,總之,答應別人的事,不可以不做到。」 段舞陽不贊同的瞟了她一眼,她卻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爹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就把這裡燒了,對外一概說水家的人都死了,省得有人天天上門找麻煩。」 全部說完了,呼,好累!她偷眼看他,卻見他眉頭皺得更緊了,果然這塊木頭禁不起玩笑。 「你爹自己放火燒的?」他終於明白不對勁的是什麼。 「是啊!自己燒總比別人燒來得有骨氣吧!」她是真的這麼想。 「那就是說你們早有防備,水家的人也早已撤出了,這場大火沒有燒死任何人?」他的黑眸冷光如電,顯得幽深而國寒。 「呀…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那天是有幾個不怕死找上我們家的人被關在柴房裡,可能一塊兒被燒死…也說不定。」說到這,水幽歡開始覺得渾身發寒了。死木頭,叫他別在這裡說他偏要,待會更有那東西找來,那該如何是好?「走啦!明天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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