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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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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蕭中塵或許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一些,但聰明的他不打算說破,因為他不確定他給得起她想要的。 「不知道,我爹爹很少對我說教中的事,那一陣子教裡有點亂,記不得是為了什麼,但我爹總是說要帶我去找大夫,然後就把我托給仇哥哥了。」任緇衣不安地搓著手臂,又露出羞怯的笑容。 「那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你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蕭中塵盯著她半垂的臉。 「因為我爹這五年來沒有來找我。」她的眼前又霧濛濛的一片,內心疼痛起來,「我們從來不曾分開過,如果不是因為爹爹要我來蕭家等他,我不會跟仇哥哥走的,可是這些年來我爹不曾來這裡,除非他不在了,否則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心抽緊,跪直著身子,摟著她的肩,將地雪白的臉蛋埋進他的胸膛裡,外表看起來她是被動地接受父親的安排,但心裡,她其實受傷很重,每日每夜承受等不到親人接她回去的失落感。 「我爹已經不在了,不然他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大哥,當族人們說我爹的骨灰在總壇裡,我馬上就信了,因為我真的有這種感覺,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臉蛋從他懷中拾起,晶瑩的眼對上他的。 「我相信。」他相信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蠢,但奇怪的是對她很有用,因為她似乎安心了,整個人相當放鬆的偎進他懷裡。 「以前我爹常常這樣抱我的。」她喃喃地解釋著。 「我明白。」 「我真的好想念他。」 「我知道。」 她忙了一整晚,也擔心了一整晚,此刻,她終於可以放鬆了,漸漸地在他溫暖的懷中漸漸睡去。 任緇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在床上,只知道自己拚命抓住他的衣角,不讓他有機會離去。 蕭中塵無奈的望著她無力的小手。此時放開她不會有人責怪,但他就是做不出來,歎息一聲,他盯著她看了好半晌。 她還是孩子般的心思,對當年太多事都不甚明白,任昊生不會好端端的與自己的族人發生衝突,一定有什麼重大理由讓他叛出拜月教。 她只是被動的將可能的事實完全接受,至於其它的,她不願再去理會,既然如此,蕭中塵反倒有個想法,他願意替他們父女討回公道。 因為這是拜月教的人欠他們的。 拜月教在當年發生暴亂,據說是因為族裡意見不合起了衝突,教主任昊生在暴亂之中遭人砍殺,此後,拜月教便沒落,也沒聽誰接任教主。 蕭中塵抬起眼,深沉的黑眸望向客棧斑駁的天花板,想起張兆墮剛來的目的和鬼祟的眼光,他很肯定這事跟他脫不了關係。 好,就從這些人查起。蕭中塵翻身坐起,點了任緇衣的睡袕,跳窗而出,往街道上急奔而去。 第七章 片刻之間,蕭中塵已來到拜月教人落腳的客棧外,爬牆竊聽不厶甩的個性,他大剌刺的走進客棧,向掌櫃的要間房住下,這間房正好在拜月教人的隔壁,他運起內力仔細傾聽他們的一切舉動。 只聽到他們談起陸雙絲當年叛出教門的經過…… 「真沒想到大祭司叛出教門後,競能在這裡創出這麼大的家業,教人好生羡慕。」有人道。 「說的也是,當年大祭司仗著任教主在背後撐腰,和蕭君堯愛得死去活來,絲毫不顧祭司不能與凡人相愛的禁忌,在君山和族人打了三天三夜,若不是任教主全力維護,敦中不知死傷多少。」另一人附和著。 蕭中塵不冤想起爹娘當年叛教的經過。娘是拜月教的大祭司,武功高強,人又聰明,偏偏在族人東栘而來的時候碰上當年正在江湖上意氣風發的爹,兩人一見如故,為了擺脫族中祭司的身分,他們先是取得任昊生的諒解,然後用拳頭打出拜月教門,從此立誓不再踏入中原武林;娘氣不過,尤其心疼當年正有一番作為的爹,為拜月教必須避居西陲,苦心研究,終於練出一門專克拜月教武功的落月刀,傳授給他。 只不過那麼久的事,他們為何再次提起?蕭中塵眉尖輕皺,捺著性子,再聽下去。 「當年大家都被嚇壞了,從小到大,誰聽過拜月教人可以脫離教門,到外頭生活的?大祭司是第一個,大家也以為她會是最後一個,誰知道任教主也起了背叛之心,現在想起來,說不定早在大祭司離去後,任教主便起了這個念頭。」一位年紀大的長者不勝欷籲。 「大祭司是大祭司,走了一個,族中可以再找一個,任教主是何許人也,他走了我們要怎麼辦?」張兆輝的聲音響起,話中有著濃厚的不滿,「你們這些不中用的草包,莫非見人家現在的氣勢嚇人,便滅自己的威風,別忘了任昊生當年是怎麼輕視我們的教規,看輕我們的教民。」 「長老,就因為任教主當年有背叛之心,我們才起了懲罰的念頭,也才會和護主派發生衝突,造成聖裔一族死傷慘重,我只是想,如果大祭司能在外頭過得這麼好,我們……」 「住口!你別忘了你在月之父面前發過誓的,外頭的人怎麼看我們,你們都心知肚明,他們表面上對我們恭敬疏遠,心裡卻始終當我們是異教徒,鄙夷我們。」張兆輝在房中踱步,狂熱的喊,「反正我們也無須跟他們親近,大家要牢記我們是月之父欽點神賜的子民,外頭的人永遠不及我們高貴的血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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