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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這大大出乎蕭中塵意料之外,他還以為老娘對此事不聞不問呢!娘不愧曾是拜月教大祭司,果真狡猾得緊。

  「娘親大人,敢問人家住進咱們家這段期間,你究竟有沒有紆尊降貴的前去探望一下?」他雙眼爍爍,看得貴婦一陣心虛。

  「唔……我忙嘛……反正該補該給的,我一樣也沒少過。」

  「讓我來告訴你吧!那個任緇衣號稱是十五歲的少女,但事實上,她的身形還像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站起來剛好到我腰部,抱起來跟小嬰兒似的沒啥重量,這樣的女孩子很難引起我的興趣,所以那幾天我們關在同一間房裡,任緇衣的清白仍然無庸置疑。娘親大人,你兒子別的不敢保證,對女人方面可是挑得很。」蕭中塵輕鬆的神情收起。」好了,鬧劇從此結束,我不想再聽到有人提起這件事,你最好收斂點。」

  貴婦頓了頓,突然眉開眼笑,「小子,想不到你對蓮兒真的很專情,為娘的真的太高興了,你不喜歡任緇衣,那我以後不提就是了。」

  「女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蕭中塵眉峰凝聚,厭惡地哼了一聲,雖感覺窗外有抹身影,他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你一定是怕蓮兒誤會,才刻意與任緇衣保持距離是吧?我明白了。」

  「你根本不明白,我只是不想另生枝節,才不是你正在想的嗯心理由。」蕭中塵揮揮手,準備逃離這團混亂,晃得他又淪落為下人嚼舌根的對象。

  這女人想知道的事,絕對會不擇手段逼問到,然後在某日的聚會上將之」發揮光大」。光想就令他頭皮發麻,身為蕭府主人的他,總不能禁止自己的娘和下人間嚼舌根吧!

  「小子,你別害羞,為娘的當年也走過這一遭,而且為愛叛出教門,你還沒我那麼瘋狂呢!」貴婦驚喜的輕喃,為任緇衣爭取的心思馬上拋到天邊,畢竟兒子的心意比較重要。

  「事實才不是這樣,有什麼好興奮。」蕭中塵撇撇唇。

  「喂,」她叫住他邁步離去的身影,「小子,你愛她嗎?」

  「誰?」他哼了聲。

  「你的蓮妹妹啊!」她的話才出口,便見他開了門。

  蕭中塵停下腳步,無法置信的瞪著前方,應該躺在床上的人赫然站在他面前。任緇衣,他們剛才談論中的主角,正怯怯的站在門外,不知聽了多少。

  「你怎麼會站在這兒?」他沉下臉,不算平穩的口氣令人心寒。

  任緇衣嬌小蒼白的臉蛋擠出一絲笑容,「我想來這裡這麼久了,都沒有親自向老夫人道謝,所以請小玉姊帶我過來。」

  「難道沒人跟你說這裡不能隨便進入嗎?」他沉聲怒斥,忘了他要收她當妹妹的諾言,只急於畫清界線。

  「我……」任緇衣低下頭去。

  貴婦推開他擋在門邊的身子,「哎呀!你惡形惡狀的幹什麼,會嚇壞孩子的。」

  她一把抱起任緇衣,真的很小,好可愛喔!她緊緊擁著她靠在胸前,氾濫過頭的母愛急欲表現。

  「瞧,你自己也以為她是個孩子。」蕭中塵冶眼旁觀,暗自猜測任緇衣聽了多少。

  「廢話少說,你到底愛不愛蓮兒?」貴婦再問,敏銳的察覺到懷中人兒身子僵了一下,她果然聽了不少。

  蕭中塵背轉過身,嗤之以鼻的聲音渾厚醉人,「愛?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只知道蓮兒不是我最愛的人,但她卻是我必須放在心上的人。」

  那是什麼意思?貴婦錯愕了許久,這才發現那不孝子竟拍拍屁股走人了。

  該死的,她跺著腳低咒一聲。轉眼看著懷中這位清豔有餘,身形卻份外嬌小的女孩,貴婦歎了歎,「難道你爹和你娘虐待你嗎?怎麼這麼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任緇衣低垂小臉,「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好。」

  「別這麼說,你爹有告訴你我是誰吧?」貴婦期盼地問。

  任緇衣滿臉疑惑,這讓貴婦大為頭痛,天啊!任昊生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以後任緇衣的一切任地處置嗎?

  好樣的,下輩子千萬別讓我找到。

  貴婦雙眉一挑,怒氣騰騰的模樣與蕭中塵如出一轍,令任緇衣又退縮了下,小臉滿布深憂。

  第四章

  西風去來,流年暗換,歲月可無情,悠悠晃晃,任緇衣落腳西域蕭府,如今已五個年頭過去了,她從原先的期盼有人接她回中原,到日日夜夜落空,而今已經不再等待了。

  沒有人知道在她內心深處,塵封了一段刻骨銘心的癡情狂戀,只要稍一思及,便令她感慨萬千,心痛不已,但往事如風,消逝無蹤,徒留遺憾。

  五年來,她逐漸認清一件事實,她爹不在了,他不會來接她,也不能再保護她了,而今而後,她都只是一個人。

  天地之大,雖有蕭府為她遮風擋雨,但這畢竟不是她的家。

  蕭府老夫人陸雙絲,當年是拜月教大祭司,因為與中原人士相戀卻不被認同,一怒之下,轟轟烈烈的叛出教門,從此與拜月教老死不相往來,陸雙絲念在與任吳生的情誼,破例收留她這個拜月教人,但這又如何,她的心仍舊孤苦。

  任緇衣腦中永遠記得那一幕。當蕭中塵為她療傷、親自喂藥,那深情溫柔的景象歷歷在目,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影已進駐她的心房。

  無奈的是,蕭中塵早有如花美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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