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完美無賴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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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駱揚帆低頭問道,攬住她的手,然後有禮地放開。 「沒事,謝謝。」緩緩放開手中抓著的布料,多多又一次低下了頭。 他長得很難看嗎?這個女生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要低頭?如果不是發現了她眼睛裡一如常人的崇拜眼光,他真的以為她不想見到他。 「我……我……我要遲到了。」忘記了身後的危險,多多再一次向後退去,不過這次很幸運地邁過了鐵鍬,「謝謝駱會長。」躬身行了九十度的大禮,林多多轉身跑了起來。 「真是有趣的女孩。」駱揚帆搖了搖頭,站在路邊的他,忽然有了走路去學校的念頭,其實偶爾走路去一次學校也不錯,尤其是在這樣的下雪天。 A班與其他班級的最大不同之處就在於,有許多老師願意在講課時壓堂,甚至願意免費在自習時間裡為他們這些精英們加課,也因此,A班的自習課大多會被佔用,像今天的早自習就被化學老師佔據。 坐在第一排的駱揚帆心思並不在課本上,他被自己難得的好奇心和只可以用奇特來形容的行為迷惑住了。 他並不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只是從她的制服上看出她應該是沁陽的學生,而且和他同級,但就是這樣一個陌生的女孩,卻讓他付出了從來不對人輕易付出的關心。 轉動著鋼筆,駱揚帆試著為自己的行為找出一個解釋。她並不漂亮,扔在人堆裡保證看不出來,除了不喜歡正視別人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好像也構不成他三番兩次主動幫助她的理由吧? 「駱揚帆,駱揚帆。」化學老師的聲音讓駱揚帆回過神來,「駱揚帆同學你沒事吧?」發現他的心不在焉,化學老師小心冀翼地問道。 這位天之驕子剛才是不是在考慮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問題?自己剛才的呼喚是不是打斷了什麼重要的事? 「沒事,老師可不可以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一遍。」該死,他從來沒有在上課時走神的記錄,如今這個完美的記錄被打破了。 「沒什麼,老師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化學老師和顏悅色地道。 「沒有,我很好,謝謝老師關心。」真是無聊,這個老頭沒事問他這些幹什麼?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他的聲音和表情卻維持著一貫的溫文而雅。 午餐時間,沁陽的食堂中出現了一種外人看起來很奇怪,本校的學生卻習以為常的現象:有的桌子明明很空,但卻沒有一個人來坐;有些桌子已經擠得不能再擠了,卻仍有人擠著坐在跟前。 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同桌的人的衣襟上都繡有同樣的字母,從A到F界限分明。 「今天早上你是怎麼回事?」高心潔一邊吃著飯一邊問駱揚帆。 「什麼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我去找你的時候,芳姨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有昨天,你也是一個人先走的。」與駱揚帆住對門的高心潔差不多每天都是和他同進同出,駱揚帆難得脫隊,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沒什麼,我只是想鍛煉一下身體。」駱揚帆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嗎?」高心潔根本不相信這個牽強的理由,駱揚帆一定有事瞞著她。 「信不信隨你,對了,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駱揚帆不耐地板起了臉,專心地吃著自己的飯。 「嘖,在學校吃簡餐也要這樣,揚帆,你真的很累。」高心潔搖了搖頭,不再理這個事事講求完美,卻讓接近他的人感到很累的老友。 他們兩個坐在一起真的很相配。多多不時地抬頭看著那兩個顯得很親近也很自然的人,最令她羡慕的是,高心潔和駱揚帆在一起時自在隨意,而自己連跟他說一句話都困難。 也只有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他吧,他們都是A班的精英,那個女孩又那麼漂亮,論長相、論智商他們都是絕配。 「那個高心潔臭美什麼呀,不就是仗著自己和駱揚帆是鄰居,又從小一起長大嗎?」坐在她身旁的王琪英也在注意著那一對,不過她的看法顯然帶了點兒酸葡萄心理。 「別說了,人家怎麼著也比你強,人家是A班的,你就算再努力,也只能升到C班。」坐在王琪英另一頭的女生說道。 沁陽只有兩個文科班,一個是C班,另一個就是D班,所以他們這些選了文科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升到A班的。 「哼,多多,你說,我和高心潔誰漂亮?」推了推置身事外的多多,王琪英問道。 「這……」多多為難地看了她好半天,王琪英長得是很漂亮,而且也很會打扮,可是還是不如渾身都帶著一股靈氣的高心潔。 「你和她一樣漂亮。」多多小聲說出兩邊都不得罪的答案。 「你就是這麼沒有審美觀。」瞪了她一眼,王琪英繼續和身邊的人討論著。 低頭吹涼餐盤中的湯,多多有些洩氣地看著湯碗中映出的平庸臉孔,其實無論是高心潔還是王琪英,她們兩個哪一個都比她漂亮,都比她適合站在駱揚帆身旁。 而她這種醜小鴨,只配在他不注意的角落,偷偷地看他,偷偷地喜歡他。 她的頭髮上有調味料的味嗎?這個小不點兒竟然粗心到連散落的長髮掉到湯碗裡都不知道!從一進食堂就發現到她的存在的揚帆暗罵,他有一種坐到她身旁把她的頭髮撥開的衝動。 這個女孩實在是奇怪,現在的女孩很少有留長髮的,就算是留也很少有留得像她那麼長的,而且還老土地綁著兩條辮子,現在連農村的打工妹都不那麼梳了,她居然梳了這麼久。 還有她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大衣又長又大也就算了,她身上的制服都好像大了一號,袖子長得都快蓋過她的手了,她整個人就像罩在布袋子裡一樣。 發現自己又處於失神的邊緣,駱揚帆拼命甩了甩頭,命令自己專心吃飯。 十二月了,天氣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而且很難再回升,天也比平時早黑了很多,放了學的多多就算再留戀待在外面的時光,也只有快點兒趕回家避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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