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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看來甄府並沒有因為夜明珠的失竊而提高警惕,這樣的甄府,別說對於南宮添級別的大盜,就是對一般的毛賊來講,出入也是極方便的。

  宇文寒夜循著白天踩好的路線直奔裝了藏珠櫃的主人臥房,也許是對上次的盜案心有餘悸,甄有錢夫妻已經搬出了這裡。

  宇文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銅絲打開門鎖,按照白天的記憶來到藏寶櫃前,晃亮懷中的火摺子,放在桌邊,借著火摺子微弱的亮光打開藏寶櫃最外層的鎖,然後是裡層的元寶鎖,如甄有錢所說,因為失竊過,藏寶櫃現在已經空置,但看得出結構很精巧,比市面上一般的藏寶櫃高出一個檔,但也只不過高出一檔而已,對於甄有錢這個級別的豪紳而言,仍是普普通通。

  就這麼一座幾乎不設防的府邸,普通的藏寶櫃,並不是稀世奇珍的夜明珠,竟然值天下第一大盜南宮添一偷,甚至逼得她傷了人?

  在親自試驗過一次偷盜的過程後,宇文寒夜徹底拋棄了此案與南宮添有關的想法,但是彭青儀為什麼要賣給他假情報呢?幽蘭門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信譽卻是極佳,不管他們賣出的消息怎麼樣的離譜與不可置信,最後都會被證明是真的,而彭青儀就算再怎麼看他不順眼,也不至於拿幽蘭門的聲譽來開玩笑。

  宇文寒夜越想越是不解,最終也只好一頭霧水地離開甄府,就在他剛剛躍上甄府的牆頭時,一道黑影夾帶著輕風,像是一道輕煙一般,從離他百米不到的地方掠過。

  是南宮添!宇文寒夜渾身一震,立刻施展起渾身的解數,往黑影掠過的方向追去。

  那道黑影似乎已察覺宇文正在追她,卻不慌亂,只是變了個向,向東南方向掠去,宇文緊追不捨,沒有一炷香的工夫,便已經能看清黑衣人的背影——正是南宮添。

  「好哥哥,你這麼想我嗎?」南宮添忽然停住,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棵楓樹的樹梢上媚笑道。一雙嫵媚的杏眼眼波流轉,帶著股說不出的風流韻味,若是換個男人,被她這麼輕輕一看,恐怕身子就要酥掉半截。

  「你又來這裡犯案!」宇文也停了下來,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

  「奴家可不是來這裡犯案的,是來討債的,也不知道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放出消息來說我跑到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破地方盜勞什子夜明珠,不但害得哥哥你要親自跑一趟來尋奴家,也害得奴家臉上無光,奴家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不拿他點什麼東西來怎對得起奴家的一世英名,所以……就順手從甄府還是假府的,拿了點東西算做補償。」

  「你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也不多,掃光了甄家的家財也就是那點東西,不過倒讓我發現了好玩的東西。」南宮添一邊說一邊向宇文眨眨眼。

  「什麼?」

  「你看。」南宮添從懷裡摸出一顆珠子,珠子在離開南宮添的懷裡的一刹那便發出溫潤的光芒,照得南宮添的玉手如果透明了一般。

  「夜明珠?」

  「就是傳說中被奴家盜去的夜明珠,你猜奴家是從哪兒偷來的?」

  「不猜。」

  「是從那個甄夫人的床底下找出來的,什麼夜明珠失竊,是那個甄夫人勾搭上了小白臉,想要偷了夜明珠跟情人私奔,卻平白地連累了你我,不過呢,他們也算是有功,成全了你我月夜私會……」剛剛還懊惱的南宮添話鋒一轉,笑吟吟地說道。

  「……」忍無可忍的宇文寒夜乾脆不再跟她說話,直接劈手去奪她手裡的夜明珠。

  「你要幹什麼?這夜明珠是我的!你堂堂二品帶刀侍衛可不興搶人東西!」南宮添的身體在空中畫了道美麗的弧線,飄然落到另一棵樹上。

  「什麼是你的,夜明珠明明是失物!」

  「既然江湖人人都說是我盜了夜明珠,那夜明珠就是我的!誰也不許搶。」南宮添話音未落,宇文寒夜的劍已然出手,兩人在空中打了幾合,南宮添左支右拙擋得極是狼狽。

  「好哥哥,你就這麼不疼我嗎?」

  「誰是你的好哥哥!」恨她語言輕浮,宇文寒夜的招式愈加的淩厲。

  「那你是壞哥哥,臭哥哥!榆木疙瘩!你!你!你不是男人!」南宮添已落下風,嘴卻沒有閑著,不停地罵著。

  「你閉嘴!」

  「我就不閉!」

  兩人又打了十幾個回合,躲過前面的幾招殺招,南宮添借著輕功好,如落花一般在宇文寒夜密不透風的招式中閃躲,得到機會後便暗施偷襲。但武功終究不濟,眼見就要落敗。

  「南宮添,快快束手就擒!」

  「熱死了,我要脫衣服!宇文寒夜!快快閉眼!」南宮添說著,真的去扯自己的衣服,宇文寒夜手一顫,動作慢了下來。

  南宮添媚眼一挑,去扯自己衣服的手忽然變向,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猛地往地上一摔,瞬息間帶著一股刺鼻氣味的煙氣便遮住了宇文寒夜的視線。

  「笨哥哥,人家一說要脫衣服就害怕,日後真的要成好事奴家是不是要備點救命藥才成?」

  煙霧散去時,宇文呆呆地立在原地,眼前早已經沒有了南宮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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