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高處不勝寒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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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可由不得你我。」 「喂,你為什麼還在這裡?」茯苓皺了皺眉,對於這個不請自來,而且時常賴著不走的男人毫無辦法。 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之後,軒轅擎天幾乎每一夜都是在茯苓這裡度過的,害得她要準備雙份的早餐和晚餐,原本只有她一個人的平靜生活,被徹底打破。 「這裡是我老婆的家,我自然在這裡。」擎天皮皮地笑著,順便把帶來的奏章堆到茯苓不大的書桌上。 茯苓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按照她的習慣,進門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換衣服。只是自從這個男人來了之後,這變成了一件麻煩的事。 「你……那你至少在我換衣服的時候回避一下。」茯苓實在是無言以對,只得換了一種口氣。 「你全身上下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擎天臉上滿足純男性的微笑。 「你這個無賴!」茯苓氣極了,也羞極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漲得通紅,隨手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在他的頭上,「你要是不滾開,就永遠別想睡我的床!」 「是,老婆大人。」擎天身手利落地接住軟綿綿的枕頭,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該死的無賴。」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離一國之君有一大段距離,倒是和街頭的混混有得比,茯苓的唇畔有了一絲笑意。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茯苓斂起了笑容,好像自從那個晚上之後,他在人前就永遠是一付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可他真的開心嗎? 抱著枕頭站在門外的擎天,在茯苓看不見的地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每天來茯苓這裡,除了想和她在一起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逃避。 他不能再待在那個也許從來就不屬於他的皇宮裡,不能再毫無愧疚、甚至是挑剔地享受著那裡的一切。因為那一切,也許都是別人的,和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茯苓要他親自去問母后,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他怕從母后那裡聽到肯定的答案。 一想到他姓了三十幾年的姓也許不是自己的,拜了三十幾年的祖宗更是與他沒有一點兒關係,他就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姑且不論真假,那他就又一次傷害了母親、又一次做了大逆不道的不孝之子。 種種矛盾、種種掙扎,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除了佯裝不在意的嬉戲歡笑之外,他真的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你進來吧,我下樓去給你準備吃的。」茯苓打開了門,換上了一身青衣的她,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 「你看我們這個樣子,像不像新婚夫妻?」擎天輕輕摟住她,在她的耳邊低喃著。 「像,像極了姦夫淫婦。」茯苓推開了他,她說的是實話,這些日子以來,京城中誰不知道表面上一本正經的秦神醫在自己家裡養了個姦夫。 「誰?誰說的?朕派人割了他的舌頭。」擎天又一次摟住了她,半真半假地說道。 「旁人說什麼與咱們有什麼相干?」茯苓又一次推開了他,「別鬧了,你不餓我可餓了。」 「好,我不鬧了,我要陪老婆下廚房。」擎天躍躍欲試地說道。 「算了,你省省吧。」茯苓理都不理他地走下樓梯,上次他也說要幫她做飯,結果卻差點兒燒掉廚房。 「我是一個可憐的男人,老婆寧可去看那些鍋碗瓢盆,也不願看到我。」擎天嘟囔著往屋裡走去。 茯苓搖了搖頭,他願意這樣就這樣吧。只是他這個樣子未免太像一個人了,他們真的只是表兄弟嗎?心中一動,茯苓想起了另外一種可能。 不管怎樣,皇帝仍然是忙碌的,擎天每日差不多天不亮就要從俠苓這裡騎快馬回宮,去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 而茯苓差不多和他一起起床,準備開店,這些日子以來,惠民堂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一些自命清高之人,寧肯多受病痛也不願讓她這個「淫婦」診治,一些夥計也請辭回了家,有許多原本小需要地做的事,她也不得不親力親為。 她剛剛打開店門,一個焦急的男人就從街角跑了過來, 「秦大夫,秦大夫,救命救命呀!「男人跪倒在地,不住地磕著頭! 「你慢慢說,出了什麼事?」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差不多每一個病患的家人,都是這個樣子。 「我老婆難產,生了一天一夜還沒生出來,產婆實在沒辦法了,便要我來找您救命。」 「難產?好,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就去。」茯苓跑到內堂,將自己的藥箱背好,「楊掌櫃,我要出診,這裡麻煩你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茯苓就跑了出去,「你家在哪兒?」 「離這裡不遠。」男人在前面引路,茯苓跟著他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清晨的大街上。 「茯苓呢?」從宮中回到這裡的擎天發現茯苓不在,前面的藥鋪也沒有她的人影,忙拉住掌櫃,緊張地問道。 「她出診去了。」楊掌櫃輕蔑地看著這個總是不請自來吃軟飯的男人。 「什麼時候走的?」擎天追問道。 「清晨走的。」楊掌櫃甩開了他的手,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像他這種只有一張臉能看的男人有什麼好?為什麼向來精明的秦老闆會看上了他? 「清晨走的?」現在已經足傍晚了,也就是說她出去了一整天,擎天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有沒有說她去哪兒了?」 「沒有,不過她倒是從來沒有一去就是一整天的。」楊掌櫃也開始擔心起來。 「該死!來人!把九門提督叫到這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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