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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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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嗎?還是你介紹她進公司的,怎麼不同她聊聊天?」他看著我好像很好奇地問。 我開始暗地裡咬牙切齒,我與夏單卡之間的過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所嫁非人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還沒待我反映過來,他已經揚聲向那邊打招呼,夏單卡抬頭看到我們微微一笑,姍姍走過來,我馬上倒抽了口涼氣。他想幹什麼?他明知道我死也不願意和她見面。 她先向之牧問好,又對我說「嗨」。 我只好尷尬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她或許早就知道我要回來了,也或許早就已經看見了我,能笑得這樣自然燦爛是因為她有足夠的時間練習,但是對我來說卻太不公平,這件事來得實在太突然。 之牧倒是事不關己,和藹地說:「兩年不見,夏小姐又長漂亮了。」然後又拿走我手中緊握不放的香檳:「不吃東西就喝酒,小心待會鬧胃疼。」他體恤地幫我去拿食物,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故意避開,那一刹那,我對他的恨刻骨銘心。 「他對你不錯。」沉默一陣,她開口,聲音總算變得沒有那麼虛偽。 「嗯,還可以。」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以前看你沉沉靜靜不做聲,沒想到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她的聲音裡有濃濃地諷刺:「你現在是不是住在海邊別墅,每天逗弄貴婦狗以打發時間?」 我歎口氣,並不準備反駁,這個問題以前說不清現在依然說不清,我只能裝做聽不懂:「不是。你過得怎麼樣?」 「你認為呢?」她反問我。 「你氣色不錯。」我實事求是地說。 「還湊合吧,這間公司很符合我的理想。」她忽然又笑起來;「我說錯話,應該說是你的公司才對,你是老闆娘嘛。」 我無奈地再次改變話題:「你哥……在北京吧?」 「不,他在這裡。」 我很意外:「他不是要去中央美院嗎?他……怎麼樣了?」 她忽然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少裝傻了,他一直都在這裡,而且托你的福,他現在活在地獄裡。」 我心一跳,用我們以前的呢稱:「卡卡,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叫我卡卡,那是朋友之間的稱呼!」她提高聲音,周圍馬上有人望了過來。 我也有些氣了,她怎麼還是這樣火爆的脾氣,不管怎麼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老闆娘,她未免太不給我面子。 我也改了口氣,淡淡說道:「如果夏小姐覺得和我說話很悶,有朋友在那邊等你,你可以離開了。」 她一怔,隨即嬌滴滴地笑起來:「謝謝老闆娘恩典。」 看著她翩然離去,我累得連呼吸都不願意了。怎麼會這樣?其實在心底裡,我始終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記得她曾很豪爽地拍著胸口對我說;「靜言,除開牙刷和老公不能給你,我的就是你的。」當時我笑得要命,原來在她心中老公只是和牙刷一樣重要。以前真的和她很要好,只是沒想到時間和誤會能這樣腐蝕一段友誼。我深深知道就算將來有一天誤會冰釋,我和她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還有,她說單遠活在地獄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單遠不是要去北京尋找他的夢想嗎?我沉思著。 之牧端著食物走過來:「夏小姐走了嗎?」 我別過臉懶得理他,他聳聳肩:「我還以為你們有很多話講。算了,來吃東西,都是你喜歡的。」 他裝作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接過餐盤,望著他突然覺得很害怕,他這麼精刮,我永遠也鬥不過他。從三年前第一次重逢,我和他之間就開始了一場心照不宣的爭鬥,我沒有贏過一次。他做事永遠天衣無縫,不會有一絲漏洞,逗弄我就像貓逗耗子。 有時候看到我意志消沉不願再做反擊時,就讓我占點上風,激起我的鬥志之後,又狠狠把我打擊下去,這場遊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贏就贏想輸就輸。我只是搞不懂,為什麼要選我?卡卡和靜儀都比我更美麗,征服她們難道不會更有成就感嗎? 看到我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握了握我的手:「靜言,怎麼了?」 我抽出手,恨恨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微微歎息:「每個人都知道我想要什麼,只有你不知道。」 我死死咬著嘴唇,不再吱聲。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沒來得及開口,已有一群人過來同我們寒暄。之牧拉拉我,我甩甩肩膀就是不起身,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像一顆棋子一切都由得他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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