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寧馨 > 掌家小閨女 | 上頁 下頁
一五二


  二兩銀子一隻爐子,兩文錢一塊蜂窩煤,一日裡,連取暖帶做飯燒水,有個十幾文就足夠了。最主要的就是方便又省事,不需要人守在旁邊添柴禾,只要在晚上添幾塊蜂窩煤,就能暖和一宿,等到早起時把煤灰掏出來往外邊路上一灑,走路還省得摔跤了,如此一舉數得,楊家的生意怎麼會不紅火?

  由於銷路好,魏春忙得恨不得能長出三頭六臂,先前那些囤貨早就賣光了,於是他又抓緊時間在各個縣城就地找鐵匠鋪子打蜂窩煤爐子,拓蜂窩煤球,他這會也顧不上泄不洩密了,想著左右都是一錘子買賣,明年肯定有人跟風,今年就卯足力氣賺一筆吧。

  蜂窩煤爐子一隻賺大半利潤,煤球幾乎是沒有成本,楊柳兒看著算盤珠子上的數字,難得覺得有些心虛,這錢實在來的太容易了……

  “冬雪,過年給你做兩套新衣裙。”

  冬雪正趁姊姊沒看見時,偷偷往嘴裡塞了一塊點心,突然聽到自家小姐喚她還嚇了一跳,轉而卻是歡喜拍手,“太好了,過年有新衣衫穿了。”

  春分猜到自家小姐許是賺了銀錢,心裡也是歡喜,先狠狠瞪了小妹一眼,可還沒等她開口,程大娘和程大妮就抱了孩子進來了,隱約聽見新衣兩字就笑道:“咦,冬雪怎麼知道我們給你們小姐送新衣衫來了?”

  見到來人,楊柳兒趕緊讓這娘倆上炕暖和著,又把裹得跟肉球一樣白胖的小弟抱在懷裡逗弄,這才說道:“我們在開玩笑呢。”

  程大娘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說起楊柳兒的及笄禮。

  說起來,大宇的女子到了十五歲都要辦個及笄禮,同親朋們表明成人之意,家裡也可以張羅親事了。

  這原本該是母親的職責,但陳氏去的早,陳老太太年紀大又離的遠,楊山無奈之下就把這事托給了程大娘。好在,農家禮節本就不繁瑣,楊誠又在外趕考,便準備了兩套新衣和首飾,再宴請親朋吃頓酒席就罷了。

  至於楊柳兒,她整顆心都跟著飛去皇都了,自然更是不在意。

  到了行及笄禮這日,楊志夫婦抱著剛滿月的小丫頭,還有大著肚子的楊杏兒一同坐馬車回來,倒是陳老太太帶著陳家舅舅和舅母早到了。

  而史先生夫婦身為貴客,被楊山親自接了過來,史夫人指點著楊柳兒簡單行了禮、換了衣裙,又把頭上兩個花苞打散,綰成髮髻,插上金釵就算禮成了。

  眾人分了男女落坐吃酒席,說不到幾句話,話題又被拐到皇都趕考的楊誠和王君軒身上,人人都是惦記不已。

  史先生嘴裡說著話安慰眾人,手下的酒杯卻是頻頻端起,最後竟把自己灌醉了,散席後被人扶上馬車,馬車不停,一路回城去了。

  楊杏兒在家裡留了兩晚,最後放心不下身體剛剛好一些的公爹,也跟著大哥、嫂子上了馬車,返回縣城。

  楊家再次回歸寧靜,楊柳兒日復一日的忙碌,得了空閒就坐在窗邊發呆,惹得春分跟冬雪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逗小姐歡心。招財、進寶倒是因此享福了,不但被允許進屋玩耍,還得了兩件棉馬甲,一紅一綠,穿在身上很是可愛。

  不說楊柳兒如何思念惦記,只說楊誠和王君軒一行人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大考前到了皇都,照舊住在了連家別院。

  連老爺子聽了連東的報信,高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落了地,忍不住罵道:“臭小子,就是讓人不省心。”

  “二少爺看著性情倔強了些,但心裡很有成算呢。”武伯在一旁勸著,末了低聲問道:“那事是不是該動手了。”

  連老爺子點點頭,“去吧,該打點的時候不要心疼銀子。宮裡那位雖然愛錢,但只要應了就會把事情辦得滴水不漏。”

  “是,老爺子放心。”武伯躬身應了就下去安排,連東則安靜地站在門口,好似方才那些話半個字也沒聽見一樣。

  連老爺子掃了他一眼,滿意的打開手裡的信封,結果這一看卻是驚喜道:“這臭小子,真是好運氣!如此……大事可成啊!”

  “連東,回去告訴那臭小子,安心備考,其餘之事我自有安排。”

  “是,老爺子。”連東應了,躬身退出書房。

  這一年來,皇上龍體欠安,時不時就要招御醫進宮,大宇皇都因而蕭條了很多。當然高門大戶之內照舊是夜夜笙歌,但城外落花河畔卻是難得安靜。但好在皇上隆恩,加開了恩科,天南海北的才子們再次齊聚皇都。

  但凡文人墨客出沒之地,怎麼可能沒有美人美酒,於是落花河畔連同城內的酒樓、茶館都重新熱鬧起來。

  許是吸取了去年凍倒無數學子的教訓,今年的貢院明顯提前修葺過了,就是炭火都備得很充足。一眾學子們都做好了抗寒的準備,有人甚至帶了一張虎皮趕考,見狀卻也長長舒了一口氣。

  三日兩夜彈指而過,考官們又批閱了整整五日,一百名舉人老爺再次新鮮出爐。有去年折戟沉沙,今年終於如願以償的,也有鋒芒畢露的考場新秀,加上先前的一百名“幸運兒”,這一日皇宮內院的承德殿裡就擺滿了案幾。

  正殿一百,東西偏殿各五十,所有舉子都忐忑地等待九五之尊開口點考題,當堂揮灑他們的滿腹才華。

  緊鄰承德殿的陽明堂裡,身形瘦弱但難得神色不錯的皇上,正同一眾文武重臣們說笑,聽到太監總管來稟報舉子們全都就坐,皇上就開口道:“眾位愛卿,今年的考題可有好提議?”

  眾人都是朝堂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這時候怎麼可能不開眼的奪了皇上的鋒頭,於是都推拒道:“陛下為國選才,臣等聆聽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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