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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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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這是要做什麼去啊?」 「啊,趙大哥,我……我就是出去撒泡尿。」葛書成嚇得腿都要軟了,好不容易才想出個藉口,盼著趙遠揚放了他。 可惜趙遠揚卻直接喚了那些護衛出門,末了笑道:「路上哪裡隨便尿吧,事情緊急,耽誤不得,一會兒還要你去跟山賊交贖金呢。」 「好,好。」葛書成勉強應了幾句,就被護衛們架著出了院門。 對面鋪子裡,沈東家和老掌櫃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來,難免有些心慌。 老掌櫃忍不住開口,「東家,那葛家人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 沈東家皺眉道:「能有什麼變故,一群土包子!」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有些忐忑,琢磨了半晌,正猶豫是不是讓老掌櫃上山送信撕票的時候,一個小夥計卻跑了進來——、 小夥計驚慌地嚷道:「東家,掌櫃的,有人拿著刀劍堵住了前門!」 「什麼?」沈東家和老掌櫃變了臉色,同時站了起來。不容他們多想,後院也有人來報,後門也同樣被堵了。 「難道是官差上門了?」 小夥計聽到老掌櫃喃喃自語,立刻應道:「不是啊,掌櫃的,那些人好像是富貴人家的護衛!」 沈東家和老掌櫃聞言,終於生出一些底氣,兩人對視一眼就去了前門。果然那站在門前的大漢都穿了灰色短打衣衫,手裡握著長刀,嚴嚴實實堵了門。 一個小夥計許是想在東家跟前討個巧,想要上前理論。可是他的腳剛剛邁出門,那護衛的長刀就「唰」的一下擦著他的鼻尖揮了下來。小夥計嚇得屁滾尿流,一個後仰就躺倒在地板上,末了又像烏龜一樣四腳朝天蹭到了門板後。 沈東家一行也是嚇了一跳,但依舊極力挺直著脊背,裝腔作勢地喝罵,「什麼人,憑什麼在我家鋪子門前撒野?」 護衛冷冷掃了他一眼,並不應聲,但手裡的長刀卻是點了點門坎,那意思很明顯:別管我是誰,只要誰敢出門坎,我就照砍不誤。 沈東家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破口大駡,可是腳下卻不敢邁出一步。 這時,趙遠揚帶著剩下的十幾個護衛走了出來。 沈東家只掃了一眼,就明白他們是一夥的,自己中計了!但他依舊極力裝作平靜地質問道:「你不是說要把鋪子賣給我嗎,為何突然堵了我家的門戶?」 趙遠揚似笑非笑地盯著驚恐的沈東家,冷冷應道:「昨晚有山賊勾結山下人,綁架我妹夫,結果今日你就上門要買鋪子,怎麼想都有些巧合吧?我這就帶人上山救人,若是事後查明同沈東家無關,我自然負荊請罪。但若是……哼,你就等著家破人亡吧!」 沈東家臉色煞白,急得團團轉,心裡拚命算計著山賊和護衛的數量,盼著那些山賊千萬不要被人家整鍋端了,否則他可完蛋了。 趙遠揚稍覺解氣,扯了葛書成就要上山。 這時候,遠處卻似有雷聲傳來,惹得大地震顫不停。 趙遠揚側耳仔細聽了半晌,突然警覺地扭頭看向官路盡頭,驚訝問道:「怎麼會有大隊騎兵?」 另一邊,吳公子正坐在葛家後院,迎春壓下心裡的擔憂,打起精神親自端了綠豆湯待客。 老嬤嬤見她臉色憔悴,心疼地拉了她坐下,說起家常瑣事。大寶這個傻乎乎的胖小子,尚且不知道爹爹如今生死不知,小手扯了娘親的衣襟玩得歡快。 迎春生怕有蚊子咬了吳公子,用扇子驅趕蚊蠅,然後略帶歉意地笑道:「吳公子,這次勞煩您了。」 吳公子搖搖頭,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閉上了眼睛。但他的頭倒是微微側了過來,顯見很喜愛那吹到臉上的絲絲微風。 老嬤嬤心裡有些酸澀,想了又想還是試探著說道:「葛嫂子,你們這鋪子平日也賺不了多少錢吧?這次又生出這樣的事,不如你們一家都進我們府裡做些差事如何?雖說不見得大富大貴,但總能平安無事過一輩子。」 迎春手裡的扇子頓了頓,下意識看了一眼沉默的吳公子,末了斟酌了半晌才笑道:「多謝嬤嬤好意,但我夫妻二人生來粗野,怕是守不好府裡的規矩。況且我瞧著大寶是個聰明的,將來想要供他讀書考個功名。」 老嬤嬤本也是一時起意,聽得這話倒也沒什麼惱色,反倒應道:「那好啊,將來寶哥兒金榜題名,可請我這老婆子喝杯酒。」 「這是當然,水井裡還冰了幾個果子,我去端來給嬤嬤解解渴。」迎春站起身笑著說完話,扯著兒子走開了。 院子裡半晌沒有動靜,老嬤嬤偷偷掃了自家公子一眼,有些暗暗後悔方才不該多嘴。 吳公子搭在扶手的雙手慢慢鬆開,淡淡囑咐道:「下不為例。」 「是,公子。」老嬤嬤趕緊應下,末了還是有些不甘心,低聲添了一句,「公子,葛嫂子……做菜手藝好,趁這個機會收她進府不好嗎?」 吳公子的目光移向不遠處那對母子,娘親在水盆裡洗著果子,胖嘟嘟的孩童則咬著指頭淌口水,娘親溫柔一笑,在孩童臉上親了一記,孩童就咯咯笑了起來。 「野花自然要長於山野,挪進花盆就失了那分活力,罷了!」 老嬤嬤在心裡歎氣,再也沒敢開口,拿起扇子慢慢幫主子掮了起來。 迎春洗好果子,剛剛起身就突然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顫動,聽到鋪子外突然變得吵鬧起來。她立刻白了臉,抱起大寶就塞到從房間奔出來的葛妮兒懷裡,「進去藏好,不要出來!」說罷,她就提起裙子跑去了前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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