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寧馨 > 田園飯香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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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冷笑,「又要幾兩銀子?二弟的書院難道不是讀書的地方,改成銷金窟了?」 葛書成卻是不接這話茬兒,蠻橫地說道:「你剛拿了工錢,這次不會再說沒錢了吧,趕緊給我三兩銀子,我急著回書院。」 「沒有!上次爹就說了,你要用銀子就回家去要,不要跟我要!」迎春真的惱了,這個小子居然真找人暗地裡盯著她了,連發了多少工錢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抬腳就要抱著兒子走開。 葛書成急了,他幾個狐朋狗友正在書院等著呢,別說回家要不來這麼多銀子,就是老爹問起銀錢用途,他也心虛。「憑什麼不能跟你要!你是葛家的媳婦,我是葛家唯一的讀書人,就算要你賣身也得供養我……」葛書成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什麼都敢說。 迎春怒極,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我!」葛書成自出生以來,就沒被任何人打過一下,小時候村裡有孩子推了他一把,王氏還帶著他去人家家報仇,後來讀書之後就更沒人敢動他了。 「打你怎麼著?你哥若是聽說你方才那話,不打折你的腿才怪!虧你讀了滿肚子的聖賢書,居然能說出要嫂子賣身供你讀書的屁話!你敢不敢同我當著滿大街鄉親的面,把你那些話重複一遍!」迎春叉著腰,指著那些聽到動靜後慢慢圍過來的閒人,理直氣壯地說。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葛書成的無恥程度,只見他立時換上了那副文質彬彬的面具,甚至神色裡還多了三分愁苦和憤慨,微微彎腰同路人們行了一禮,開口就道:「各位叔伯嬸子嫂子們好,我本是讀書人,不願當街同嫂嫂吵鬧,但書院一時有事急需用銀錢,嫂子當日在家答應爹娘會幫我,如今卻是翻臉不肯承認,還動手打了我。我一時無法,還請各位鄉親幫忙評評理。」 「啊,原來是位讀書人啊,這青天白日站在街邊吵鬧可是有辱斯文。」一個穿著長袍的老漢捋著鬍子指責了一句。 站在旁邊的一個小媳婦兒卻有不同意見,「你這老伯說得太過偏頗了,人家一個讀書人自然是要臉面,若不是碰到嫂子吝嗇刁難,怎麼也不會這樣啊。」 「就是說,這是誰家媳婦兒,真是太惡毒了,連讀書的小叔都敢打,真是該休出門去了!」 葛書成臉上裝得更是悲苦,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得意地看向迎春。 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迎春也沒遇到過這樣無恥的人,她氣得渾身哆嗦,恨不得天上立時降下一道響雷劈死這個無賴。但老天爺顯見太忙,沒功夫理會這只上躐下跳的癩蛤蟆。 「原本我是打算拿著工錢去給家裡買些吃用之物,但小叔既然說書院急用,就先拿給小叔吧,至於家裡的人去上山采野菜吃就行了。」要比演戲,誰不會?迎春說得更是可憐,末了在懷裡摸了半晌又變了臉色,「哎呀,我把荷包忘在內宅了,這就去找來拿給小叔。」 說罷,她也不給葛書成再演戲的機會,轉身就回了劉家內院。 劉家守內院的婆子平日同迎春也說過幾句話,見她回來還覺得奇怪。迎春笑著說一時有急用,要借針線用用。那婆子覺得也不是大事就回屋裡去取,然後迎春就從門旁的大花盆裡撿了點東西放進了荷包。待得老婆子取了針線,她就三兩下把荷包攔腰縫了起來,末了又在最上面放了一塊小小的碎銀子和幾文銅錢。 那婆子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迎春謝過她就出了院子,不知葛書成又說了什麼,周圍的閒人都走得乾乾淨淨。 迎春直接把荷包扔給了他,高聲道:「下邊是工錢和主家的賞錢,一共八兩,上邊是散碎零錢,二弟可別說我和你大哥薄待你了。」 葛書成聽說足足八兩多銀子,趕緊扯開荷包,一見裡面的碎銀子,又捏捏下邊,發現硬邦邦的好幾塊,心想一定是銀子,簡直是喜出望外。他哪裡還願意聽迎春嘮叨,扭身就揚長而去。 迎春恨得咬牙,想了想就遠遠隨在他後頭去了書院門外,她就不相信這小子要銀錢是用在書院之事上,果然沒過一會兒,葛書成就同三、五個少年學子一起走了出來,直奔對面不遠的酒樓。其中一個少年鬧著要吃烤鴨,葛書成豪爽地應了下來,同窗們立時馬屁如潮,他的下巴也抬得越來越高。 迎春眼見幾人進了酒樓大門,這才氣呼呼地抱了兒子回家。 葛大壯這幾日早出晚歸的打柴,很快就在自家小院角落堆起了一座小山,想著以後媳婦兒不必因為燒柴而日日聽後娘辱駡,他就半點兒不覺得累了。 迎春頂著日頭好不容易到了家,也來不及同葛大壯說話就趕緊解下背後的兒子,小心翼翼喂他喝了半碗溫水。 大寶真是個省心的孩子,一路不哭不鬧,還小睡了一覺,這會兒喝了水才重新活潑起來,小手抓了娘親的衣襟要吃奶。 迎春抬手把剩下半碗水喝了,一邊給兒子餵奶一邊把方才之事同丈夫說了。 葛大壯一聽弟弟算計媳婦,氣得立時就站起來要進城找他算張。 迎春卻是攔了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葛大壯皺眉聽著,半晌沒有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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