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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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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拐進村口,趕車的牟青和牟武就敲響車壁,稟告道:「蘇姑娘,您快下來看看,您家裡好像出事了!」 「什麼?!」蘇圓一聽,哪裡顧得上其它,一手挑開車簾就探出頭去。 吳家住在三裡村最西邊,挨近大路,茅草房雖然破舊,但院子很寬敞。這會兒被村人圍得水泄不通。即便平日有急病之人上門求醫,村人多有趕來看熱鬧的,但這般模樣還是第一次,顯見家裡是出了大事。 蘇圓哪裡還耐得住性子,推開車門跳下去,提起裙角就往家裡飛奔。 牟青和牟武低聲商量了一下,兩人都不是傻子,看得出自家主子待蘇姑娘有些不同,他們若是今日袖手旁觀,說不定回去就要被處罰,不如跟去看看也算結個善緣,萬一將來某日就因為這事得了好因果呢。 兩人把馬車拴到路旁的樹上,然後也擠進了吳家院子。 只見吳婆婆半躺在牆邊,頭上不知怎麼的撞得血肉模糊,臉色蒼白,神情恍惚,蘇圓正淚漣漣抱著她小心翼翼呼喚。幾個鄰人模樣的婦人也是滿臉氣憤的幫著遞布巾掩傷口,嘴裡嘟嘟囔囔,顯見在訴說原委。 另一邊,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正罵罵咧咧的肆意打砸,大到桌椅,小到碗盆,全都被砸得粉碎,無一倖免。 牟青和牟武看得皺了眉頭,牟家在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門第,他們又是二爺身邊得用的人,但行事也沒有這般跋扈霸道的時候啊。不想今日在小小的三裡村,居然能看到一場惡霸欺壓百姓的鬧劇。 「住手!」牟青大喝一聲,黑著臉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居然打砸農家,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聽得這話,原本一個站在院角的年輕人放下手裡的鼻煙壺,踱著四方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牟青和牟武好幾眼,這才高抬著下巴不屑應道:「你們什麼人,敢管我張家的閒事?」 牟青自小就膽子大,又有一身武藝,哪裡會把這麼狗仗人勢的奴才看在眼裡,他冷冷一笑,嘲諷道:「張家?哪個張家?難道張家是皇親國戚,所以才不把赤龍國的律法放在眼裡?」 那張家管事被堵得臉色一黑,惱道:「春日草沒長出多高,哪裡冒出你這麼個多嘴驢,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張家可是萬石城首富,你敢管閒事,小心哪日……哼!」 「呦,怎麼著?我們兄弟今日管了不平事,張家還要置我們於死地不成?」 身為兄弟,牟武自然也不會看著牟青孤軍奮戰,開口又搶白了張管事幾句。 一旁的村民本就替吳家抱不平,這會兒見有人出頭,自然也是出聲附和,「就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砸也砸了、打也打了,還要怎麼樣?再說了,你們家裡孩子病了有些時日了,我們吳嬸子治好是本事,治不好是老天爺要收人,你們憑什麼都怪到吳嬸子頭上,若是你們再這般無禮,我們就去縣衙擊鼓鳴冤!」 張管事原本還想再罵幾句,但見村裡人隱隱圍了上來就有些怕吃虧,於是狠狠啐一口,指著剛醒來的吳婆婆罵道:「老婆子,算你運氣好。今日大爺心腸好就放你一馬,以後再敢出去害人,看我不……」 他話說到一半,眼角掃到吳婆婆身邊的年輕姑娘,登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好似上一次春日隨主子進山打獵,見到的那匹餓了一冬的野狼,眼神仇恨兇惡,隨時都能把他的骨頭咬碎! 那些湧到嘴邊的威脅之言,下意識被他咽了下去,只能揮了手招呼家丁們,「走,回城!」 村人們恨不得他們立刻滾蛋才好,趕緊讓開道路,牟青和牟武也沒有阻攔。 張管事許是覺得自己被一個姑娘嚇唬到有些丟臉,走到門口又扭頭往牆邊望去,只見那個白淨微胖的姑娘蹲身背吳婆婆進屋,千般小心萬般呵護的模樣,好似溫柔孝順的女兒一般,哪裡還有剛才的兇惡模樣。 難道是眼花看錯了?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懊惱,張管事帶著人很快就走得沒了影子,牟青和牟武一商量,深覺這事要稟告主子才好,於是就要回城。 蘇圓卻先一步走出院子尋到他們,當先行禮道謝,「兩位大哥,方才多謝你們仗義執言。」 「不敢,不敢。蘇姑娘折煞小的們了,我們小少爺多賴您診治,如此這般也是應該。」 牟青和牟武不敢受禮,連忙避到一旁。 蘇圓見此也不攔他們,穩了穩心神,低聲說道:「請兩位大哥回去時候,幫我捎封信給老夫人。」 說著話,她把手裡那墨蹟還沒幹透的信封遞給了牟青。牟青看得疑惑,不知她在家裡生出如此變故的時候,還有什麼事同老夫人說,但舉手之勞,他于情於理都不能拒絕,於是趕緊接了過去。 他小心將信塞進懷裡,應道:「姑娘放心,小的必定親手交給老夫人。」 蘇圓神色怪異,似乎有些猶豫但又帶了幾分狠絕,最後點頭道:「那就有勞兩位了,今日家裡有事不能留兩位喝茶,他日定當厚謝。」 「不敢,不敢。姑娘客套了,我們這就回城去了。」 牟青和牟武恭敬行了禮,趕緊解開馬車回去了。'' 一路上兩人都很好奇,但也不敢私自開信,只能快馬趕回,盼著能從主子們的言行中猜出一二,可惜一進大門就聽門房的小廝說二爺去赴宴了,於是兩人只能到二門稟報,等著內院通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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