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寧馨 > 閨女有財路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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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的?」慕容子瀾立刻把惱怒扔去腦後,比之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面孔上滿滿都是喜色,但嘴裡依舊抱怨好友,「雖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但這冊子也太……咦,這是什麼字,如此奇怪?」 他說到一半,已是被小冊子的內容吸引住了。 隋風舟喝了一口茶,同他說起每個字符代表的涵義,末了又隨口做了速算示範,聽得慕容子瀾瞪大眼睛,久久都沒有眨一下。 「風舟,這冊子上寫的就那種演算法,也是博雅信中所說……」 隋風舟點頭,「我瞧著還不錯,算是新奇,送你習學一番。」 「這演算法何止是新奇!」慕容子瀾激動得差點打翻了手邊的茶水。 他慕容家可是大越世代書香門第,傳承甚至可以算到開國太祖的時候,慕容家從來沒有人插手朝堂,但每任家主都是太學的院長,整個慕容家醉心一切學識,包括琴棋書畫,數理,甚至工匠技藝,可謂是桃李遍天下。 而慕容子瀾尤其喜好數理,如今突然見到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激動? 他伸手抓住好友的衣袖嚷道:「快,快帶我去見見這個神奇的姑娘,我要拜她為師!」 隋風舟聽了好笑,起身按著他重新坐好,這才說道:「你別心急,這種演算法我也學了些時日,你有什麼疑難我可以解答,再說,千里的路程豈是你想去就去的,拜不拜師也無所謂,瑤瑤並不在意這樣的小事,之前我特意問過……」 「瑤瑤?」慕容子瀾聽出好友話裡的異樣,尤其是他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神色裡一閃而過的溫柔,他立時來了興致,扔掉小冊子,八卦開了。 「風舟,你說的這個叫瑤瑤的姑娘,你是不是心儀人家?我記得博雅信中說過,這姑娘身分不高啊,你是打算接進府裡做個小妾,還是打算置個外宅?」 隋風舟皺起眉頭,抬手給他倒茶打斷了話頭兒,「這任氏演算法,你記得送給院長大人過過眼。」 「哎呀,你放心,我一定給我爹……」慕容子瀾說到一半,卻是驚得瞪了眼睛,「你不會是要……」 「是。」隋風舟慢慢喝了一口茶水,任憑清雅茶香在嘴裡散開,清新又靈動,一如那個姑娘。 「你可真是……」慕容子瀾歎氣,接著卻是臉色一換,又歡喜起來,「不過這事我喜歡,誰規定侯府公子一定要娶大家閨秀?我支持你!這演算法交給我,保管給你處置得妥妥當當。」 「好,你先前看中的那塊端硯,明日就給你送到家裡。」 「這還差不多!」 好友兩人難得相聚,說笑起來也是不在意時辰,待得抬頭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眼見漫天紅霞,分外熱情火熱,兩人倚在窗邊都沒有說話。 良久,慕容子瀾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打算不要世子之位了?」 隋風舟點頭,「世子的位置要留給武勝,至於我,自有打算。」 「你這般說,我也就不再多言,不過,若有我能相助之處,儘管開口,要是家裡住得不舒心,我在城南還有一個院子……」慕容子瀾神色有些黯然,「那是家母過世前留下的,我一直派人打掃,你搬過去也容易。」 隋風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多謝,待得明年花開,諸事落定,你定然要去塞安尋我,家母留下的小院裡桃花分外豔麗。」 「好,定然去尋你。」 兩人相視而笑,舉杯以茶代酒,一切情義盡在不言中。 樓下的路人偶爾抬眼望去,夕陽餘暉映照中,兩人一個儒雅一個俊美,實在是讓人羨煞…… 黑漆平頂的馬車慢悠悠在京城的街道上穿行,放在塞安縣也算難得的好車,但在繁華的天子腳下,也不過是過江之鯽中的一條,很是普通。 嘀嘀噠噠,馬蹄敲著青石小路,終於在宵禁之前進了一座三進院子。 早有沉默又勤快的僕役接過了馬韁,低頭待得主子下車進了內院,這才忙著卸車喂馬。 一個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身形算不得魁梧,眉眼間書卷氣極濃,他正束手等在書房門口,他的身後是兩個同樣穿了灰色衣衫的護衛,右手握在腰側的長刀上,須臾不曾離開。 隋風舟同灰衣中年人點點頭,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灰衣人立刻跟了進去,兩個護衛直接把守在門口。 屋子裡早就燃好了香餅,兩個藍衣小童麻利的上了茶水點心,之後便退了出去。 隋風舟喝了一口茶,這才問道:「江先生,一切可還順利?」 「主上放心,一切順利。」 中年人跪地行禮,恭敬又謙卑。 「起來吧,江先生,我說過,你不是我隋家奴僕,待得大事有成,你自去考取功名,說不得明年朝堂又多一員能吏。」 江先生聞言卻是苦笑,「主上說笑了,屬下早就對科考不抱任何希望,若不是當初鬼迷心竅,也不會鬧得家破人亡,還要謝過主上援手,救命之恩,屬下無以為報,只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隋風舟擺豐,「舊事不提,這事了了,你不如娶妻成家,過不了幾年也是子孫繞膝。」說罷,他不等江先生再開口,又道:「所有糧食都入庫了嗎?可有安排妥當?」 「回主上,都安排妥當了,一粒糧食都不曾漏在外邊,若是主上沒有吩咐,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三州六府裡還存了這麼多糧食。」 「好,準備了三年,馬上就要用得上了。」 窗外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夜色,如同研磨濃重的墨汁,但一顆星星不知道從哪片雲層後露了出來,閃閃爍爍,一如某個姑娘靈動的雙眼…… 天下同夜色,星光照離人。 塞安縣城南的院子裡,任瑤瑤也是剛剛吃過晚飯,一邊監督輝哥兒背書,一邊教授任月月寫字,偶爾忙裡偷閒,便開窗望向夜空。 想起隋風舟這一走也是大半個月了,許是他日日出現在燒餅攤子旁,已經成了習慣,不說她這些時日心裡空落落的,就是任月月和輝哥兒也會不時問一句,「隋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孩子盼的不過是隋風舟每次帶來的點心小食,而她盼的卻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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