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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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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薑承琰緩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擴大,只要一想到她會一直待在他身邊,他的心情就不由得感到愉快。 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她已經是他的獵物了,除非他放手,否則,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佟朝陽來到東宮已有數日,她仔細地思前想後,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坐以待斃,她應該想些辦法逃離這裡。 既然太子要她在身邊侍候他,那麼,她就來個緊迫盯人的策略,成天在他耳邊嘮叨,看他會不會煩到將她趕出去。 她想,沒人希望身邊有個比娘親更囉唆的女人,隨時在一旁管束著自己,相信太子也不例外。 因此,除了吃飯、睡覺、如廁的時間之外,她都緊緊地跟在太子的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 這夜,太子待在書房研讀奏摺,直到深夜還不睡覺,佟朝陽也不敢先睡。 「佟女官,你先去休息吧!」他精光閃爍的雙眸隨意地瞥了她一眼。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佟朝陽趕緊將低垂的小臉抬起來,睜大沉重的眼皮,輕咳了聲回答。「侍候殿下是我的職責所在,更何況,我也不覺得累。」話畢,她趕緊用手捂著嘴,免得又想打哈欠。 「你可別逞強,要是累出病來,就算你想隨侍在側,恐怕也力不從心。」他故意說風涼話。 「我的身體很好,請殿下寬心——」話未竟,她突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冷風從敞開的窗外吹了進來,帶來一陣陣寒意。 姜承琰原本不想關窗,但一思及她若不小心病了,就沒有人成天跟在他身邊嘮叨,他的生活豈不是失去了樂趣? 也許,一般人覺得被人整天嘮叨是件煩事,但他一出生就失去母親,從沒享受過被人叮嚀關心的溫暖,如今佟朝陽的行徑,反而帶給他一種不同的感受。 「大話可不要說得太早。」他說得像風涼話,心裡卻佈滿了擔憂。 「我的身體很好,剛剛只是鼻子有點癢。」她逞強地揉揉鼻子。 薑承琰沒再答腔,只是淡淡地道:「你可以先小憩一會兒,本太子再看幾本奏摺就回寢宮。」 「謝謝殿下。」 書房裡再次陷入安靜的氣氛,只聽得到翻閱奏摺的聲音,佟朝陽聽著聽著,竟然趴在矮幾上睡著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突然驚醒,在直起身子時,肩膀上滑下一件屬於男子的外袍。 是太子的衣服? 沒想到,太子竟然會怕她著涼,特地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她的心頭一暖,或許,太子並不如她想像中得蠻橫無理。 她往桌案望去,發現他並未坐在桌前,她連忙站起身,在書房四周繞了一圈,依然沒有找到他的人,她索性走到門口,遠遠地看到太子站在一棵大樹下,抬首望著天空。 「太子殿下!你怎麼跑出來了?天冷也沒多加件衣服,萬一著涼了怎麼辦?」她隨口叨念了幾句。 太子不怒反笑。「嗯,你這個女官倒是當得挺稱職。」 他的揶揄,讓佟朝陽的雙頰瞬間被染紅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想甩去由胸口上升起的一股莫名愉悅。 她如此嘮叨是為了要激怒他,讓他將她趕回信安殿,此刻,怎麼反而與他相處得愉快自然?霎時,她對自己感到迷茫了。 「殿下為什麼要出來?」她不解地問。 「本太子在賞月。」他抬首,望著天空。 「賞月?」她更加疑惑地擰眉。「月亮被烏雲給遮蔽了啊!」 「本太子可以等,總會等到月亮再出現的時候。」他依然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天空。「你不覺得本太子很像明月嗎?」也許是氣氛使然,他突然有感而發。 「怎麼說?」她眨了眨卷翹的長睫。 「雖然,本太子現在是眾星拱月,但有時候,也會被烏雲給遮蔽,身為太子,並不是像外人所想像的那麼風光。」他輕淺地歎了口氣。 佟朝陽靜默地望著他,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她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很寂寞? 是錯覺嗎?他怎麼可能寂寞? 只是,胸口閃過一抹疼痛感,是因他而起嗎? 她不是想要被他討厭的嗎?怎麼同情起他來了? 「回宮吧!」他突然出聲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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