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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他對她的關心,只會造成她心裡更沉重的負擔。無論用什麼方法,她都必須遠離他,而且離得越遠越好。

  「你寧願死,也不肯待在本王的身邊嗎?」他咬緊牙關,怒目瞪著她。

  她這副對他心灰意冷的模樣,比任何難堪狠毒的咒駡還要讓他來得痛苦。

  在她的心中,對他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嗎?他越來越搞不懂,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得到她的心?

  楮寒水的回答是沉默地點點頭,心口劃過一道尖銳的刺痛感。

  她不能讓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這是不對的。如果她的冷漠與絕情能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甚至結束這段感情,那麼她願意狠下心來傷害他。

  她的沉默等於承認了他的臆測,胸口的怒火陡地爆沖而出,他憤怒地紅了眼,額際的青筋猛烈地跳動著。

  「你想死,本王偏要讓你痛苦地活著。」他的聲音極輕、極冷,帶著一股狠絕的氣勢。「你若是不聽本王的話,本王就馬上出兵攻打東離國。」

  他沉聲威脅,既然她軟硬不吃,他就只好對她使出終極手段。

  「不!你不會的!」她惶恐地搖頭,臉色蒼白如紙。

  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名女人而大動干戈,這實在太不值得了。

  「本王會不會,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他傾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想讓她將自己的話聽得更清楚。「本王之所以攻打那些小國,都只是暖身而已,本王的最終目標是一統中原。」

  他絲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及企圖。

  聞言,楮寒水環起雙臂,不自覺地發抖著,他說得沒錯,她很清楚他不是開玩笑的。

  赫連威烈好戰是眾所周知的事,他攻打那些小國,絕對不只是擴展疆域這麼簡單,他最終的目的是攻打其他三大國,以便完成一統中原的願望。

  國王一定是察覺到他的野心,才會將她送來北越國,藉以牽制他。

  她不能讓國王失望,不能在這個時刻破壞國王布好的局。悄然籲出一口氣,她決定暫時妥協。

  「陛下,寒水先前的態度及言語不夠恭敬,若有得罪之處,請你見諒。」她低垂著小臉,腿膝一彎,往地上一跪。

  見她的身子搖搖欲墜的,他趕緊伸出大掌扶住她。

  「小心!」他的黑眸閃過一抹深幽的光芒,但隨即隱逝。

  腰際突然傳來一股暖熱,讓她想起先前,他替她取暖的情景,眼眶驀地一熱,眸中盈滿一層水霧。

  面對他,她又氣又怕,除此之外,還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奇異感受,兩人之間仿佛有著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彼此緊緊牽繫著。

  「陛下,求求你,不要出兵攻打東離國。」她苦苦哀求。

  她的骨氣,及不上他一句威脅的話,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固執,害了國主及東離國的子民們。

  「起來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就不會輕易出兵。」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讓她坐在床沿上。

  「好,我聽你的。」她哽咽地回答。

  為了東離國,她一定要忍耐。就算自己會成為任人擺佈的布娃娃,她也別無選擇。

  她唯一的希冀,就是不能讓國主對她失望。今後,無論任何難關,她都會咬牙忍下去。

  為了國主。

  之後,兩人相安無事一陣子。

  赫連威烈繼續南征北討,收服零星小國,而助他擴展疆域的人就是國師。

  國師助他攻破西方蠻夷,論功行賞時,他說出了一個讓赫連威烈感到震驚的要求——將楮寒水賞賜給他。

  當著眾大臣的面,他不好當面拒絕他,只說會考慮。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他壓根不想將楮寒水賞賜給任何人。

  只不過,他想起日前,她為申泰璽畫的一幅畫,胸口的妒火再次狂燃不止,他心想,該不會兩人早就安通款曲了?否則,申泰璽怎會無緣無故地向他開口要人?

  他決定找楮寒水問個清楚,順便試探她對申泰璽是否有感情。

  一下朝後,他馬上要太監傳喚楮寒水到無極殿。

  她施施然前來,福了福身。「不知陛下傳喚寒水,有什麼事嗎?」

  她的態度冷漠,語氣淡然,讓人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怎麼?本王沒事不能傳喚你嗎?你似乎很不樂意見到本王?」見到她不願靠近,他只好自己往前走,與她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陛下這麼說有失公道,您是王,寒水怎敢違逆您的意思,萬一陛下一個不高興,又將我關到永巷,我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她意有所指地說。

  一想起她被關在永巷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他也真夠狠的,為了懲罰她,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竟然將她丟到人人聞之色變的永巷,害她差點沒命。

  這口怨氣,她怎麼都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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